卫长功下了城楼时,一名小兵急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形容狼狈的卫府小厮:“都尉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人正在府衙门前喊冤,状告您虐杀发妻!”
小厮在后应和道:“是啊是啊,老爷快回去救救老夫人和姜娘子吧,他们全都已经被周郡守抓走了!”
“荒唐,岂有此理!周悌怎么敢?”卫长功刚唤人将马牵来,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神凌厉地看向那两人:“什么时辰状告的,又是几时将人带走的?府衙什么时候办案如此快了?”
被问的两人相视一眼,小厮回到:“回老爷,大约是申时初刻,柳娘子手下那个婢女跑到府衙门前鸣冤,我们发觉时周大人已经开堂审理了,当时派了人来给您报信,您……没有收到吗?”
卫长功闻言沉了脸色,看向一旁的小兵,“你呢?为何现在才来给我报信?”
小兵惶恐道:“回大人,参军一得到消息就立马命小的赶来城墙处给大人报信,谁知小的中途被人打晕了,不过小的醒来之后不敢耽搁,立马就跑来给大人报信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使计,卫长功冷哼一声,翻身上马,“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江平城内放肆。”说罢便点人往府衙奔去。
深色的府衙门前立着两只威严的石狮,中堂下挤满了人,堂内衙役持水火棍立于两侧,“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周悌端坐堂上,审问着堂下的人。
原告只一人,与卫府众人比起来显得势单力薄,好在她能言善辩,与卫府众人对上也丝毫不惧。
这种家事,何况是卫都尉的家事,作为同僚,周悌本该照看卫长功的脸面,可先后两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插入,明言要求开堂审问,他料知卫长功难过此劫,如今就算是得罪他也得做了。
围在堂下的众人时而听得心惊肉跳,时而又津津有味。两方来回间便道出了许多密辛,只是卫府中人明显有所顾忌,也够人听个乐了。柳娘子的事百姓们大多有所耳闻,只是不想那菩萨一样的人物在卫府中过着这样的日子。与亲子不得相见、动辄得咎,还被一妾室残害至死。卫府其余人的事简直不堪入耳,通奸、杀人、赚黑心银子……
“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呵呵,我家门口那只老黄狗都比他会做人。”
“可怜柳仙子啊,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受这样的对待呢?”
卫长功下了马,步入府衙,听到如此言论忍不住青筋暴起,厉步上前毫不留情地从后踢倒了站在最外层的几个百姓,怒喝道:“来人,把这群胡言乱语的贱民给我押进监牢!”
无辜受害的百姓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地向前倒去,严重的当场吐出一口血来。其余人见此情状如退潮般往四周散开,卫长功身后的守城军立刻上前来将被踢到的几人拿住,也并不分辨他们是否有罪,目的就在于杀鸡儆猴。众人敢怒不敢言。
“住手!”倒是周悌站起身来,手拍惊堂木,丝毫不似往常那般怯懦,“卫长功,是谁给你的胆子在府衙门内抓人!”
卫长功见他的神情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心中疑虑。表面上却哼笑一声,平静地将刚刚踢乱的下半身袍子扯平:“周大人,我身为都尉,这几个反民无故散播谣言,我有维护治安之责。倒是你,当众审问大乾细作,怂恿反民闹事,你是何居心?!”
如此颠倒黑白之举,周悌咬牙,手指着他气得发抖,“你……你!卫长功,你可知污蔑上司是何罪?!身为一城都尉,没有证据就动用守城军抓人,又是何罪?!”
士兵上前将百姓围堵在两旁,让开一条路来,卫长功慢悠悠走进堂中,作态嚣张,反倒是周悌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卫长功和守城军,下意识往后推了几步。
跪在一旁姜穗见了卫长功,下意识想要扑上去,迟疑了一瞬,只跪在原地,扯住他的衣尾,楚楚可怜地掉泪:“老爷,您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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