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扣了扣自己的牙刷胡，血统可真是可怕的东西，就那么一两天就又长了出来。他扫了一眼楚子涵和她带来的东西，几十年了，他们还是来了，来自蛇岐八家的黑道，又刷新了最小年龄的记录。
“还是到我书房里说吧。”他叹了一口气。
“就豆麻袋，日本人是什么意思！老爹你给我说清楚！”店小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利于她红色血脉的消息，嗖的一下站起来，但没人搭理她，“你奶奶的，以为本姑娘很爱当电灯泡？”
她目送两人上楼，气愤到扭头就嘬了一大口楚子涵带来的咖啡。
他奶奶的是酸梅汤！
二楼拥挤而局促，除了储物间，还用隔板隔出了好几个小房间，老板在尽头最小的一间门口处停下，拿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尘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太暗，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面小玻璃，反白色的光。
“带着凶器走那么远不容易吧。”老板拽下灯绳。
橘黄色的昏暗灯光下，楚子涵看清楚了，那面小玻璃，其实是个玻璃相框，黑色边沿里框了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眉目英俊，眼神绝望，和老板有几分相像。
“你也带着凶器。”楚子涵指的是老板腰间挎着的一柄日本刀，说刀其实有点勉强，因为仅有六寸长，比匕首都短。楚子涵看书时得知，日本武士的佩刀是一长一短，名为太刀和小太刀。这款刀比小太刀还短，可能铸造时另有他用。
老板举起右手，“对于我来说，不是凶器。”
手上没有皱皮，如果不是有块暗黄色的老人斑，便是一只年轻人的手。
也没有拇指。
楚子涵：“混了黑道，被人剁了？”
老板右眉跳了一下：“混黑砍的是小拇指。”
然后他稍稍感觉有点不对劲，又追问了一句，“你姓什么？”
“楚。”说这话时楚子涵脸抽搐了一下，因为路明非那句“楚楚动人的楚”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不愿透露就算了，你是通过什么找到我的？”老板明显把楚子涵的反应当成了是在说谎。
“猎人市场，他们说国内唯一有资格鉴定日本刀的人就是你了。”
猎人市场是楚子涵调查卡塞尔学院时的意外收获，她将从雷蒙德那观察到的些许情报当做交换的砝码，钓出了几个自称“赏金猎人”的人，这貌似是一个组织，但结构松散鱼龙混杂，他们受雇帮人解决问题，交换一些消息，也干一些不太光彩的勾当。
“我真讨厌那帮嘴上没门的家伙，又穷又贱。”
楚子涵将长条盒子打开，刀如一段反射月光的溪水流出鞘外。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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