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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些种种,于我早已不能痛痒,之所以在此刻说出,是想告诉公子,我是个怎样的人,对情爱有怎样理解,想你从深了解我。”

“你,想怎样?”脸始终躲向一边的宿屿喉间颤抖。

他其实正哽咽。

——她将自己的过去当寻常故事,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讲给一个不甚熟悉的男人——她的新欢听。

然,她何曾会想,所谓新欢,恰是那故事中人。

作为故事中人,每听她说一句话,他的脑海里即刻便浮现彼时相关情景。

那些柳影花阴的美好景象从眼前一篇篇翻过,他竟于此时才知,当年明媚娇艳的她的背后居然还有那样多心事。

情丝甫一萌芽,大概都逃不过自迷,自锢,自陷吧!

他如此,她亦如此。

说起从前的苏诫,云渡完全是不带一丝恨的,能听出的,只是叹惋。

许是那份情意在她心里仍旧可贵,不舍将之与后来变故同论;

许是有了新欢的缘故,过去就真的成了过去。

可叹他这个新旧并存的人,来来回回都在自己设下的牢笼自我折磨,任她煎烤。

百感交集中,他能口气地稳稳讲出清晰一句话,全是努力抑止情绪不被看破的结果。

“因即缘,果即分,你说你当时没顾上去想如此因果,可终究是你成就的这因果……”

边说话,云渡另一只手缓缓也握上男人的手,双手将他润玉般大手紧紧包裹。

炙热情意凝转为心尖尖上流动的血液,化作万千热流,奔赴掌心。

通过无遮无掩的肌肤相连,让彼此的温度交融,让他感受她的坚定真诚。

宿屿的手却只是想蜷握,想抽离。

奈何此时此刻的他,犹像被狼踩住尾巴的狐狸,纵从前有百般面孔,眼下只会瑟瑟发抖。

云渡接着道:“所以池慕想问公子,你种下的因如今结成了果,你该当如何处置?”

“砰砰砰”,宿屿心如闪雷。

她明目张胆,出口直白,究竟是要怎样?

想她未及笄就怪会媚人犯错,牵手、亲吻、一咕咚扑进他怀里懒洋洋小憩、摸他喉结、描他面容轮廓……

若非他守住了最后一丝防线,他早被诱进她美丽的陷阱,吃干抹净。

再有冬月宫宴上,她对皇上一勾一引,轻轻松松便将其蛊得五迷三道,御人功力可想。

更有化身苏府表小姐之时,那情真意切爱恨分明的一番重修旧好的说辞。

哪一处不说明,她不折不扣就是只披了兔子皮毛的狐狸精?

所以……

今夜她坠湖,急不可待进他屋子,泡他洗过的水都是……阴谋!

攻略他的阴谋!

思及此,宿屿抱着一堆衣裳的手不禁用力握住,揉进软滑衣料。

帮她拿衣裳?

回来稀里糊涂即走入了她精心划算的圈套!

把戏还挺周全!

疯癫的苏指挥难缠,诡计多端的云侍使就不难缠?

“有事你先放开我再说。”宿屿在她攥紧的掌心使力转了转,倏然挣脱。

背过身去,道:“我知道,你一来竹月深就做了我身边人,栖叶又经常没正经拿你我玩笑,你委屈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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