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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文麻利地把蛇皮口袋倒下,然后把生铝熟铝分了一下。居子月回到船上,抱着一摞碗蹲在船沿边上,做事麻利但不细心的她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洗好的碗一摞子倒下,死的死伤的伤。心想:“拿回去也要被骂!”于是,看着四周无人,她将伤残的碗一个一个地扔到河里。居照宽回头拿钳夹的时候,看到女儿扔碗的这一幕,倒是笑了笑。

一阵生活忙完后,居照宽走到余福中的船上,拿出一支香烟给老余,余福中摇了摇手,说:“我不抽。”居照宽对他说:“再拿三条香烟,然后再搬一箱酒。”余福中一边找着烟,一边说:“你们吃烟蛮快的嘛。”居照宽笑着说:“我们家这个烟比酒吃的快,周信文抽烟跟我查不多,一人一天要一包。每天再散散的话何止一包啊?”余福中说:“你朋友多啊,散的也多。”说完又问:“还是运河酒?”居照宽答应着:“嗯,就这个。”又笑着说:“你这个水上小卖部开的不错,省的我们上街去买了。”余福中笑着说:“也开不了几年咯,孩子们叫我们去岸上跟他们一起住,我们住这里也习惯了,等哪天实在不能爬了再说。”居照宽拿着烟,问:“你两个人孩子做什么?”余福中搬着酒准备下船,一边回答说:“女儿在北头的玻璃厂上班,儿子出去打工了。”余福中的老婆突然走过来,眼神四处搜寻着,嘴里一边说:“奶奶屄的,我的鞋子到哪里去了?”居照宽笑着喊着:“余奶奶啊,找什么鞋子啊?”余奶奶回答说:“我的竹凉鞋子。”余福中提醒着说:“是不是放在外面晒着呢。”居照宽帮她站在船头也看了看,说:“船头没有啊。”余奶奶一脸疑惑地说:“没有啊,我昨天就晒好了,刚才从艄后头一路找到舱底下,还有床肚底下,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余福中突然看到她的脚上,说:“奶奶屄的,那双鞋子不就在你脚上了吗!”余奶奶听后,眼光立马落在自己的脚上,大声地笑了起来,说:“找鞋子找了半天,原来在自己的脚上。”余福中认真又调侃地说:“我看你是老年痴呆了。”居照宽说:“哦,对了,余奶奶,你家有不用的布条啊,随便什么布条。”余奶奶问:“有啊,你要做补丁用啊?”居照宽说:“不是,周信文要做百家被,我就顺便帮她要呢个。”余奶奶说:“回头我拿给她,她倒有那个耐心呢,那个百家被能把我眼睛看花了呢。”

余福中把酒放下后,又对居照宽说:“居师傅,想跟你家借个东西。”居照宽问:“什么东西啊?”余福中说:“我家的木盆刚上的铜油,想跟你借个洗澡盆。”居照宽答应着:“哦,好的。”又喊着:“居晓月啊,去把艄后头的木盆拿给余爹爹。”居晓月问:“拿哪一个啊?有两个呢。”居照宽说:“随便哪一个都行。”说完,尹顺的老婆李采霜又上船,问:“居师傅啊,我的米糕炉子打好了吗?”居照宽说:“还没呢,模子已经做好了,浇注快啊,过几天就给你。”说完又问:“你现在就着急做啦。”李采霜笑着说:“卖是不着急,我是想等锅做好了,回去先试验试验。”

第二天,余福中看见刚买菜回来的周信文和朱国英,他走到岸上苦着张脸,问:“居师娘啊,你这个盆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啊?洗澡的时候把我辣的不得命了。”周信文想了一下,噗嗤大笑了起来,说:“哎呀呀,你借的那个盆之前我在里面剁辣椒的,孩子不知道,就拿了那个给你。”余福中也笑了起来,说:“我说的呢,怎么那么辣,辣的我屁股都要掉的了!”周信文还在咯乐乐地笑,说:“那个盆要用水泡好几天才能洗干净呢,我忙的没有时间弄了,就冲了一下放在那边了。”老余哭笑不得地说:“我说的呢,我还以为孩子带我玩的呢,到现在我还辣着呢。”朱国英也大笑了起来,回去的路上,朱国英对周信文说:“明天早上你陪我一起去后面看看小彬吧,他要在世的话,今年过了年也十岁了。”周信文却说:“等你孩子添了再去看她,你现在挺个大肚子不能去。”朱国英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顾忌了,便说:“好吧,那等孩子添了再去。”

徐承惠从篮子里拿出七个鸡蛋给小店老板,一边说:“杨叔叔啊,给我换半斤酱油吧。再换一包盐和四根香烟。”小店老板一边打酱油,一边说:“哦,好的。”然后再抽出四根玫瑰香烟给她。

家里,居照怀摸了摸灶台上的锅,生气道:“叫他烧个饭,人就不见了。”她只好自己拿起篮子开始淘米。徐承燕圈起稻草,擦了根火柴点燃后送进火灶里,她幸灾乐祸地说:“他又出去玩了呗。”居照怀说:“回来揍他!”

徐承栋回来的时候,还没等居照怀训斥他,徐义旸倒先质问起儿子,说:“徐承栋,是不是你把家里的钱拿走了?”徐承栋把手里的饭盒往桌上一倒,清脆的钱币和纸币哗啦啦地倾泻而出,一边解释说:“我去卖冰棒了。”徐承栋又去把自行车后的冰棒箱子拿进屋。徐承惠把烟放在堂屋的柜子里,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钱,问:“赚了多少啊?”徐承栋笑笑不说话,眼神里尽是得意,徐义旸和徐承惠坐下来一起数了起来:“一分,两分,……五毛……十块……”徐承惠说:“总共二十五块。”徐义旸立马露出笑容,说:“嗯,赚了十块。”说完又问:“你批了多少根啊?”徐承栋回答说:“我批了一百根啊,想多批点的,家里就只有十五块钱,你们不知道,我卖的特别快,到最后有的冰棒不是快化了嘛,我就五分钱卖出去,田里好多人都拿着碗等哦,然后他们直接喝化掉的冰水。”徐承栋又说:“今天一共挣了十二块。”说完,又掏出一包新华香烟给爸爸,说:“那,卖蛇还赚了两块钱。”徐义旸对小儿子刮目相看,心里头虽然高兴,但眉头紧皱地他把香烟交给徐承惠说:“一会儿你去帮我到小店里换几包玫瑰的。”

徐承栋说:“你别舍不得抽呀,等我赚了钱再给你买就是了。”听了儿子的话,徐义旸倍感欣慰,但他心里在气一件事情,他惆怅地骂咧道:“这个造船的人太黑心了,上次写信跟我说要涨价,这次又写信过来说还要涨价。”徐承栋脱掉脚上湿漉漉的鞋子,光着脚站在地上,他担心地问:“之前不是说一千多的吗?现在涨了多少?”徐义旸回答说:“他说现在材料贵,一下子涨到两千了。哪里是什么材料贵啊,明明就是在敲竹杠。”看着父亲愁容满面的样子,懂事的徐承栋说:“没事,我卖冰棒还赚了些钱呢,我都给你们。”徐承惠也焦虑道:“哎,你那些钱哪里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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