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沈家沈超,不知这位先生何故闯入我沈家族会?”二叔以前也见过一些县令之类的人物,只觉得这人身上有一些官味,不过他倒是也聪慧,先点出这是自家的族会,哪怕你是大官,在我沈家家事上也没什么发言权。
“我只是受若水侄女所托,来这里看看罢了。”狄仁杰笑眯眯地回话,“不过刚才若水的话倒是深得我心,当今圣上也是女子,你们怎么还能对女子有偏见呢?”
“不是我们对女子有偏见,而是她年纪太小,怕是在家族中无法服众。”沈超觉得这人有官身,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不然被套上妄议当今圣上这个帽子,怕是不好脱身了。
“年纪什么的也不是重点。”狄仁杰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我也不是因为年长才被人嘘称一声阁老的。”
“阁老...”三位族叔的脑海中都闪过了一个名字,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他们虽是商人,也曾听闻过这位的名字,如果这位要替沈若水站台倒是难办了。
“狄阁老,在下沈德。”三叔起身向狄仁杰拱手,“不知阁老来此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算不上。”狄仁杰找了屋中的空位坐下,很是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你们的家事我也插不上手,只是过来做个小小的见证而已。”
见证?三位族叔有些发懵,不知沈若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他们也知,今日狄仁杰来了,想要强逼沈若水交出家中经营权确是有些困难了。
“我也不妨和各位叔叔明说了。”沈若水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仿佛刚才的强硬都是装出来的。“以本家对于神都业务的掌控,你们是插不上手的。”
“二叔。”沈若水的话锋一转,“我已核查了账目,看你的茶饼交易有几笔货物遗失了,不知是何原因。”
“若水侄女应当清楚,这货物运输中有些受潮了,是有所损耗的。”沈超想了想,给出了理由。
“可是我听闻,汴州有胡商出没,二叔莫非是与那些胡人做交易了?”沈若水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让沈超面色大变。
“哦?可有此事?”旁边的狄仁杰笑眯眯地插嘴问道。
“阁老明鉴,确无此事。”沈超赶紧起身向狄仁杰行礼,头上开始冒汗。
武周的制度类似于唐朝,若是私下与化外人通商,是要被判流放的。
虽说那些货物确实没到外国人的手上,但是只要被挂上这嫌疑,就算是疑罪从无,那些不良人说不得要使什么手段。
按沈若水手上的证据,是可以怀疑一下的。
否则你的账目与供货商的账目不一,总要有些去处。
有些法律的条目颇为严苛,就算只是怀疑,也足以让沈超的皮被拔下来一层。
“二叔莫怕,若是真没有类似的事情,我会将你保出来的。”沈若水的样子十分诚恳。“相信三叔他们也会照顾好你的家眷的。”
沈超咬牙不去接这话茬,他不知道狄仁杰会为这位侄女做到什么地步,就算他没有做与化外通商的事情,但他若是被查那么一番,还来不来得及从沈家主家获得利润就另当别论了。
这是一步狠棋,但是你都惦记上了主家的家产,也不能怪别人反抗不是。
见二叔没有回应,沈若水从账簿中翻出几张纸来,交予沈德,“三叔不妨看看这个名单。”
沈德疑惑地接过纸张,展开来,不由面色一变。
纸张上写的,正是他们在神都中收买和拉拢的人手,只是他收买的人数更多一些。
沈德不由得觉得口中干渴,自己从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水,然后把纸张传给了沈超。
沈超看完之后,目光也阴沉了下来,纸张随后被身旁的沈辉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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