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空中散着淡淡的云,远处的山影如烟般朦胧。城市郊外一处僻静的马场,篱笆环绕的草地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青黄之色。这里与高楼林立的金融区格格不入,却在此刻,正迎来几位不寻常的来客。
汐黎跟随一行人走过略有泥泞的小路,心中一片迷雾。她不过是公司里一名低调的执行者,却意外收到指示,让她下午无须留在办公室,而是前往郊外参加一场临时会议。来到这里才发现,与她同行的是许哲秀与一位颇有声望的金融从业者——X先生。这位X先生据传在合规与风险控制领域颇有建树,为多家企业度过财务审查难关。
而站在马场中央的正是许哲秀。他换下了惯常的西装,穿上一身休闲的马术服,显得修长而挺拔,但神色依旧冷静疏离。与上次饭局中对汐黎的那点温和评论不同,此刻的他,对汐黎只是淡淡扫过一眼,没有笑容,没有招呼,只是一句生硬的:“你来了。”
汐黎抿抿唇,没有多问缘由,只是微微点头。
X先生从车里取出一份文件,上面是公司内部的员工名单和部分财务摘要。汐黎无意中瞥见其中有她的姓名被标注过,而X先生与许哲秀似乎正低声商议什么——那些关于整顿公司、重组金融工具、引入特殊基金的计划,听起来就像一场悄无声息的资本手术,旨在修复公司内部的风险与裂痕。
从只言片语中,汐黎隐约猜到:许哲秀的一位长辈,是公司幕后的操纵者之一。他不想让公司在监管风暴中倒下,而是决定通过特定的融资与资产重组计划清理问题。许哲秀此次充当牵头人,召集X先生这样的专业人士,还有公司内部部分可被信任的员工,以便在风暴前稳住局面。
可为何把她带来?汐黎一边理不清头绪,一边牵过马场管理员递来的安全帽和护具。她并不擅长骑马,但也不敢拒绝,只得木然地跟随他们走向马厩。许哲秀面无表情地听X先生讲解下一步资金调配的方案,以低息贷款、跨境票据和衍生品对冲等方式平衡账面,化解监管盲点。
汐黎听得心惊肉跳,却面上依旧平静。这一切操作在金融界并非稀奇,无非是将问题分散、隐藏、转移,让公司看起来仍然“干净”、可投资。可这样真的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吗?还是只是让公司在危机到来前多呼吸几口气?
他们走到马厩前,管理员牵出几匹温驯的马。许哲秀先上马,姿势娴熟无比,X先生紧随其后。汐黎有些迟疑,不知自己在这场情景怪异的“野外会议”中该扮演什么角色。许哲秀冷淡地看向她,似乎能捕捉她的困惑:“上来吧,我让他们选了一匹温和的马。”
汐黎咬咬下唇,借助管理员的帮助,小心翼翼跨上马背。马儿轻轻摇动身体,她有点不适应,却只能强撑镇定。许哲秀在前方带路,X先生在中间和他继续讨论产业并购与资本运作的细节。汐黎则在后尾随,风声将他们的对话断续地传入她耳中。
“资本注入、技术嫁接、项目分包……这些步骤完成后,公司表面将会重新焕发活力。”X先生说,“当然,要找到合适的人来执行。”
许哲秀握紧缰绳,目光掠过满是青草的原野,不置可否。沉默中,他缓缓回头,淡淡瞥了汐黎一眼,又将视线移开,像是确认她还跟得上,却无意交流。
汐黎心中疑问重重:她之于这场游戏的意义何在?或许许哲秀只是想带她到这样一个不寻常的环境中测试她的反应。又或许,他已将她视为某个环节中的一环——一个有一定“金融经验”的内部人员,可以为他们的计划添砖加瓦,却不值得给予更多温情。
冷风拂来,带着野草和泥土的气息。汐黎深呼吸,再度调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此刻,她只是一名跟随者,在异样的场景中听着上层决策者们操纵资本与命运,自己却无从置喙。
他们策马缓行,与其说是骑马,不如说是一场诡异的“行走会议”。通过这样的场合,许哲秀似乎想摆脱都市商务谈判的沉闷,以更自然的方式掌控局面。然而,在汐黎看来,这种距离感与冷漠,与公司里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篡改过的报告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温柔或奇异的外壳包裹的权力游戏。
快到傍晚时分,夕阳在远方的山脊上燃起橙金的余晖。几人策马返回马场出入口时,许哲秀终于淡淡开口,对X先生说:“接下来,我会让人整理一份名单。我们需要可信任的人辅助这场操作。”
X先生点头,而汐黎安静地听。这“可信任的人”是指谁?她猜不透。许哲秀不再多言,只是吩咐管理员收马。落地那一刻,汐黎有种轻微的眩晕,仿佛在这陌生的场景中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能看清全貌。
临别前,许哲秀微微抬眼,看向汐黎:“辛苦了。”
一句话,平淡如水,却听不出善意或敌意。汐黎点头,不作回答。她明白自己仍是这盘棋中的一枚子,或者说是一面镜子,映出他们的计划与布局,但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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