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就这样谈妥了,二队的人开始收账,林文森看到他们频繁的出现在街头各个摊位,各大店铺。
这天是光帝历4373年10月29日,是交帐的前一天。
傍晚的余晖坠落,消失在了错落的阁楼飞檐后。
在夜幕降临这刻,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
如果你是一个外乡人来到井州不知道去哪里度过快乐的夜晚,那么灯火点的最明亮的地方就是了。
越亮档次越高,‘青青柳风’就是一等一的去处,那里的灯点的比白天还亮。
今儿,陈振生一伙就在这里‘团建’,准确的说,应该是对账。
陈爷阔气,包下了一整楼。
这也是他们每个月都有的项目,在这里对账,也在这里狂欢。
“陈头,莲花街的商铺一共收了723银元32铜钱。”
“陈头,三道坪512间商铺,收了812银元12铜钱。”
“陈头,黑衣巷,621银元31铜钱。”
“陈头……”
‘青青柳风’是四方楼的建筑,中间是个大方台,他的人马围着方台,把银行存单一些散碎的银元放上去。
“陈头,北滩大街,1021银元23铜钱。”
“陈头……”
轮到把持鱼档的陈建兵了,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鱼档,2053银元45铜钱。”
话音落,人群哗然一片,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好。”
陈振生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样,眼神嚣张与凶狠,“老规矩,这些钱,你们留一半上交一半。”
“谢谢头。”
每个月分钱,最是激动人心,看着堆满桌子的银行存单以及银元,就让人无比亢奋。
“头,这些钱要林文森那小子转交?”
“嗯,已经说好。”
陈建兵说:“头,你到了后勤不知道,这小子已经三天没有露面了,该是怕了我们。”
“是啊,人影子都没见着,说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正痛哭流涕。”
陈振生对此也浑不在意,他估摸着林文森心里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有些意兴阑珊了。
“他要一直不现身怎么办?”
明天就要交钱了。
陈振生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那林文森也不是有钱人,听说也是租着房,家里连个女人都没有,一个月一百五的收入,他会不要?
就为了争口气?
“不会,到了时间,他会乖乖出现,再不行,我就自己拿着钱找老总说,他渎职,跟我何干。”
“哈哈哈……”
有人起哄,“说不定,老总直接让头官复原职了。”
陈振生也有这样的幻想,只见他挥了挥手,“把钱收起来,你们在这玩,我先回。”
“好的头。”
等下面的人把钱分好,上交给他的全都装进皮箱里,陈振生提起往外面走。
“头,慢走。”
‘青青柳风’门店足有十米高,左右两排的灯笼,连成串的垂落下去,灯火照的街面通亮。
门口的黄包车络绎不绝,甚至偶尔还有小轿车停下。
陈振生从里面出来,左右看了看,随即紧了紧手里的手提包,随即往东走去。
他家在东面。
而在东面的巷子里,林文森已经等候多时,目光冰冷的注视着,等着他进到巷子里来。
别看陈振生上了年纪,身材还走样,脚下很快。
可在他进到巷子走了一段后,他突然怒喝一声。
“谁?”
巷子里很寂静,这一声怒喝很突兀,一下撕碎了黑巷的寂静。
他豁然转身,向着来时的巷子望去,漆黑的巷道空无一人,视线迅速往上,只见乌云遮天。
除了他的呵声,就是他残留的脚步声在回荡,除此再无其他。
就在陈振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却是感觉头上有气流压下,猛一抬头,武者的本能已经让他做出反击。
身体下沉,腰马合一,接着猛然一脚往上踹。
力道刚猛霸道。
在巷子里静候多时的,当然就是林文森。
他没想到陈振生反应这么快,当即一拳打下去,身体内的神能涌动,带起可怕的力量。
嘣。
一声巨响,他的这记重拳砸在了陈振生往上的脚掌上。
嘣嘣作响。
陈振生站立的单脚下,砖头全都崩裂开来,对了一脚的那条腿,整条都麻木了,放下来时,只能脚尖踮着。
“兄弟,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动手。”陈振生紧了紧手里提着的皮包。
里面足有六千多银元,二千多从下面收上来的,还有四千,是自己从妓馆,茶楼,酒楼,赌坊……收过来的。
“知道。”
林文森压着嗓子,冷冷的回了一句。
“兄弟我,跟你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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