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就是江国的皇帝,这就是秦家军誓死扞卫的朝廷。
先帝过河拆桥,陆赋忘恩负义,果然都是皇帝的好做派,既要秦家军守卫国土,又忌惮他们功高盖主。
陆瑾延晦暗的双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他紧着牙关,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家军都已经没了,他们连老幼妇孺也不肯放过,只怕当年那些水匪也是先帝派人做的,那他为什么不连自己一起杀了,因为自己身上流着他陆家的血吗?
泪水从眼眶中如雨珠般垂垂掉落,陆瑾延嘴角慢慢扬起一抹令人生寒意的笑。
这么担心被他人夺去的皇位,自己偏要让他们体会什么叫得不偿失。等自己血洗完江国皇室,就扶持秦家血脉上位,秦家打下来的江山,当然要姓秦。
陆瑾延从来没想过自己去做这江国皇帝,毕竟他身子里也流淌着让他厌恶至极的陆家血液,他要做的,是让这江山改姓。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仁义难以兼顾。从决定不即刻出兵援助时我便背弃了义,更辜负了秦大哥的教诲。哪怕每日都在后悔,我也不能起谋逆之心,只求身死战场后去向他们赎罪。
瑾延,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我也知道你和小寻疏远不是因为他当年说的话,你是怕你将来做的事会让他成为下一个自己。这一路走来你舍弃了太多,我只希望你至少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倘若真到生死关头,北境大军会承载着秦家军的亡魂以死护住他的性命。
陆瑾弈在边地培养兵力的事他早就看出来了,但他没有告诉陆赋,反而有些庆幸,庆幸陆瑾延不是一个在孤军奋战。
“周将军,昨夜我梦见母亲了,他问我小寻为什么还是那么怕水”
陆瑾延明白了周铮的意图,他不会用北境大军去完成自己的复仇,至于退路,从决定复仇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退路了。
陆瑾延脑袋有些晕沉,他扶着树干站起身,一脚踩过刚才被泪水浸湿的黄沙,有些踉跄的向前走去。
周铮看着他逐渐变小的身影,心间的酸涩蔓延开来,自己确实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不仅欠陆瑾延太多,更难以弥补对自己子女的亏欠。
他没想到瑾延这孩子是如此爱憎分明的人,他能把潇潇视作自己的亲妹妹,对小寻的刻意冷淡也是不想让他今后为难。他主动放弃了兄弟之义,避免小寻今后陷入孝义抉择的困境。
陆瑾延回到营帐里,发现陆瑾弈正坐在自己床边探头探脑。
“你可算回来了,这大半夜你跑哪儿去了?”
“怎么了?”
陆瑾延情绪不佳,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反应。
“梁国那边来信了”
陆瑾弈把他拉到角落里,从怀里拿出一节竹筒给他,这是燕琮礼飞鸽传过来的。
陆瑾延瞬间清醒了不少,看着竹筒上的封蜡便知它还没有被打开过,他蹙眉瞄了对方一眼。
“你怎么没打开看?”
“啊?我不是怕你不信我吗?”
“……”
陆瑾延闭目无语,不信任,所以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些计划?
他瞥了陆瑾弈一眼,打开了竹筒拿出里面的小纸条。
“是不是燕琮礼动手了?”
纸条还没完全展开一旁的陆瑾弈便好奇的凑了过来,陆瑾延直接把纸条递给了他。
陆瑾弈这次不客气的打开纸条看起来,上面就四个字,准备就绪。
“这个燕琮礼还真是惜墨如金,也不知他胜算有多少,你说他多久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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