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见过弗雷大人了，他说如果你还是很累，就多休息一会儿吧。”莉莉娅说。
“接下来几句话，我只跟你说啊，莉莉娅……”
泽琳取过打底的贴身衣物，边穿边倒苦水：
“那办公室，真不是常人能坐的。什么事情都要递呈上来，一天要处理二三十件事：像什么，外面开的田遇到虫了、矿洞内积水了、水车出现了问题，还有从采石场拨调人手——他到底是怎么坐得住的啊？”
“如果他不能扛起这个担子，我们怎么能从几次绝境中存活下来呢？”莉莉娅说，“可惜我的才智不如您，要不然我也想为他分劳。”
听到这话，泽琳有了几分得意：“我能做的也很少啦……不过，我现在倒是明白了一点。”
“什么？”莉莉娅问。
“弗雷大人要留海卓莉丝活口的理由。”泽琳说，“啊，我这只是猜测，不一定合他的意。”
“您想说，保证艾琳小姐活下去，是为了应对政务压力吗？”
“嗯。”泽琳把袜子穿好一只。“如果弗雷大人一直被政务困在办公室里，那岂不是寸步难行吗？这才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顶班。”
莉莉娅若有所思，又接着说道：“可她到底是……风盾堡的人。”
“问到点子上了。所以我们之前要忍气吞声、不和风盾堡撕破脸啊。”泽琳说，“所谓利益交换，就是如此……至少目前看起来，我们还是比较赚的。”
“那，弗雷大人要求办置学堂……”
“我记得看到一本书上说，识字率提高，政务压力就会下降。”泽琳说，“再进一步想，恐怕是为了做替换掉海卓莉丝小姐的准备吧。到底她也是外人，和咱们可不同。”
“要是蕾娜小姐没走就好了。”莉莉娅说。
“不，她碍手碍脚的。这不让那不让，走了才好呢。”泽琳毫不掩饰自己对「奥秘」信徒的态度。“莉莉娅，我好像一只袜子不见了，你能去那里的柜子找找吗？”
莉莉娅背身走过去，顺口说道：“我今天见到弗雷大人的时候，他说经常用的那支笔不见了，就是木杆削出来的那只。其他笔不太称手，你昨天就在办公室里，有见到——”
她转过身的时候，看见泽琳猛地把被子一盖。
像是试图从里面取出偷藏着的某样物件，但是因为莉莉娅回头而失败了。
“泽琳小姐？”
“唔？啊？怎么了？袜子找到了吗？”
“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
“我找过了，被子里没有袜子。”
“不，我是想问……”莉莉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身去假装翻找柜子。“床底下呢，你有找过没有？”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莉莉娅前去应门。
“莉莉娅姐——姐姐！”站在门口的是卡蕾莎。她满手绑着绷带，有意和门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免得误触到人。
“什么事情，这么慌里慌张的。”泽琳把匿藏物从被子里抽出，由屋里向门口张望。
“生了！生了！”
“谁？什么人生了？在哪儿？”泽琳急急忙忙地披挂上学者长袍，赶到门口。“名单上哪个待产妇生了？”
“不是……是……”卡蕾莎一口气上不来，堵住喉咙，教团学者只能干着急，“是，是……”
“要不要喝杯水先？”莉莉娅问道。
“不用！是——”她终于顺通了气，说道：“是在马厩里，那匹母马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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