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做得都很好,尽管付出了不少代价。
伊瓦尔德被舌状触须戳中,丢了一只眼睛;拉尔夫从躯干上被剜下好几块肉来。
埃里克……他是唯一一个骑在狂魇背上完成使命的人,也是伤势最重的那一个。
就在两分钟前,他被重重摔在地上、被尖锐的角蹄践踏,从内部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全身的组织与器官都在惨叫——唯独他本人一声不吭,沉默地被痛苦凌虐。
鲜血在他们身后拉出一道道长而弯曲的血迹,绘制出暴虐的泼墨图景。
狂魇臣服了,毕恭毕敬地驼起了千疮百孔的埃里克,再不敢造次。
如今他双手死死抓着缰绳,那条缰绳早已被撕裂得不成样子,而他的手掌也好不到哪里去,因过度用力和不断摩擦,被鲜血浸透,湿漉漉地滴着暗红色的液体。
原本俊朗帅气的脸变得惨不忍睹,额头上开了一个深口子,鲜血混合着汗水从乱发间滑落;右脸颊被撕裂了一大块肉,靠着点皮吊着,摇摇欲坠。透过缺口,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雪白的牙齿,和血水一起随着他粗重的喘息而上下浮动。
弗雷大步走上去,载着埃里克的次级狂魇当场盘跪下来。它的主人颤抖着开口道:“弗雷大人……”
“不要说话。”弗雷按住他的肩膀,“埃里克,你做得很好……你们都做得很好。可惜除了你们座下的这几匹狂魇,我没有东西能拿来嘉奖你们。”
“痛苦……即是,勋章。”埃里克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高挺起断了几根骨头的胸膛。
“让泽琳带队,从诊疗所带上药和绷带,来这里我的亲卫处理一下伤口。”弗雷吩咐道。
“您是说……”伊瓦尔德捂着冒血的眼眶,喃喃说道。
“亲卫。”拉尔夫紧张地做出吞咽反射,就连他刚刚对峙狂魇,心也没跳得这么快。
“你们原本就有能力。从今天的表现看来,也有这个资格。”弗雷说,“接下来我们会有很多场战斗要打,你们要随我一同深入敌阵去——”
“给他们带来‘启迪’。”埃里克的嘴角微微扯动,似乎想笑,但最后却哭了出来,让血珠滴得更快。
泽琳带着几个护士来到马厩,与其说叫处理伤口,不如说是对着勇士们缝缝补补。
“这是用苔藓加地下水熬煮,再按比混入缬草根、洋甘菊和野姜汁调出来的药水。”她拿出一瓶泛着荧光的浑浊液体。“能极大地镇痛,你们分着喝了吧。”
“这样的药水应该多制备一点。”弗雷说道,“毕竟,伤痛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所难免了。”
“弗雷大人,说到这件事……”泽琳转过身来,示意弗雷跟着她去马厩外面谈。
“工匠们已经达成了指标,营地帐篷也赶制就绪。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的粮食已经见底,就算现在立马开拔,最多只够支撑一周。”
“按这个情况,从现在开始算:我们必须一周内就拿下风盾堡,抢占它们的库存,以战养战?”
“是这样。要不然我们就得现在从长计议,减少派餐的量,然后用地粮多让他们熬一段时间。”
“「灯塔」呢?”弗雷说,“如果「灯塔」在我们进攻的时候变得不稳定、甚至熄灭,酿成的灾难无法挽回。”
“「灯塔」的核心是过热才会关停,所以我准备了这个。”泽琳拿出一团软绵绵的袋子,里头装的东西像是沙子。
“它能冷却「灯塔」吗?”弗雷问道。
“不,「灯塔」这一存在,可以说是无法逆向解析的。”泽琳说,“层层连环,环环相扣。一部分知识失落了,由它推导的原理也就永远不得而知。”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