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蓄须男子突然张口喊道。
老妇人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向前走去。
见此情景,他面对着老妇人,跪下哐哐磕了三个响头,垂着脑袋带着微微泣声道了一句。
“母亲珍重。”
老妇人长袍从他身边滑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待得老妇人走远后,柴熙看着一群人或戚戚,或掩面哭泣不能自已,或是愤恨盯着自己,或是仇视的看着自己,或是呆立傻站....
甚至听着外间砍杀怒吼声逐渐清晰,有些人竟然两股颤颤,裤腿被水浸湿,地上渐渐积出一滩清水,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弥漫在人群之中。
此时却是没人捂鼻嫌弃。
柴熙沉沉吐出一口浊气,他怫然道:“今日外庭所演之事,所责一切在孤,但落子无悔,孤无怨,至于尔等怨也罢,恨也罢,都随尔曹。”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一筹,“但也别忘了,尔曹既食此禄,当受此罪!出身我家,享用荣华富贵,无所不极,此刻也应一并接受今日之祸事,唯一能怪的只有吾做的还是不够谨慎。”
随即他挥手示意,留下的25名着甲家丁,噌的抽出长刀,缓缓向着人群走去。
见到家丁抽出长刀向他们走来,惊叫声,怒骂声,哀求声,此起彼伏。
柴熙扭头对着身着月白大袖长袍的俊气少年招手示意,待他过来后,叮嘱道:“小十二,你还小,以官家仁厚,定会放过你。”
“一会儿你带着你的兄弟姐妹们,到后院屋中呆着,将门关上即可,不要出去,无论外间发生什么,出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
柴文琛闻言眼眶有些湿润,哽咽道:“父亲,儿,儿....”
他本想说与柴熙一同赴死,但人性的懦弱最后还是占了上风,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人群中又是一阵尖叫,只见着甲家丁将15岁以下的幼童,不顾他们的哭泣,从那些妇人怀中身边拉扯到人群外面。
有一些女子或是男人想去拉回自家的孩子,却被刀刃逼得不敢前进,只能望向站在前方,头发花白,扶着腰间长刀的着甲老人。
“父亲,父亲,孩子是无辜的啊,无论如何让他们活下去总是好的!”
“公公,茹儿是无辜的,她还小啊!求您放过她吧!儿媳求您了!”
“老货,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你连你的孙儿辈都不放过,你真是不当人子,畜生不如!”
尽管他们如何祈求怒吼,柴熙仍然不为所动,也没有解释,等15岁以下的幼童都被拉扯出来,随即哭哭啼啼的被柴文琛带着远离这里。
看着他们拐进了长廊另一边的屋内,柴熙示意过去两人守住门口,看着面前已全然失了仪态的儿子儿媳们,冷默的吐出一个字:“杀。”
继而转身扶着长刀,闭目不语。
身后惊厥声,怒吼反抗声,以及刀尖砍入身体的声音,渐渐的,身后彻底没有一丝声音,柴熙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去,自己的儿子儿媳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互相交叠在一起。
地上逐渐汇起一道血色长流,女子面上精致的妆容,男子华贵的服饰都无一沾染了刺眼的血污,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妖艳鲜花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将其深处的痛苦之色深深掩盖,继而忽地睁眼,淡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中年蓄须男子。
招了招手,他将守在门边家丁身上的长刀拔出,哐当!一声,扔在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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