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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走了一路。

先前还能皮两句,一旦无人搭话,走着走着,眼泪又落下来,直到前面的小路都有些模糊了。

她才抬起衣袖擦泪。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好在广华县并不大,半个时辰便是走到了公廨。

大概离公廨还有半条街,就看到那鞍下有羊皮的骏马了....

令人惊讶的是,公廨内静悄悄的,初九不由从下意识从后院走进去。

刚好看到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堂内,左边跟着左县令,右边跟着曲县尉,而他手中拿着广华县手实,平静翻动着。

现在天是大亮了。

纵然身上无一处华贵配饰,但难掩其清姿卓越,浑身的风华和贵气。

他看到初九进来后。

淡淡说着。

“比我想象中慢。”

他一抬眸,就看到麻衣少年一双眼比先前还红了几许,不由眉头微蹙。

左县令看到初九,今日他倒是好好梳洗了一番,那齐肩的头发也好好束起,将整张脸都露出来,看起来精神利落了不少。

曲县尉却陡然一僵。

这贵人语气虽平淡,但很明显不是第一次见到初九,莫非,他们先前还认识?

初九与男子对视一眼,暗自撇嘴,还不是你老人家不愿意载我一程,那柔软的羊皮马鞍,她是坐不上坐不上的...

“珩公子,此人乃是....”左县令犹豫着,该怎么介绍初九。

今日一早,这公子上门,出示的令牌,可是吏部侍郎谢明理大人的私人令牌....再联想到昨日死者身上的左半边鱼符。

左县令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将其尊为上宾。

且这男子不过二十,虽穿着普通,但世家公子的气派又岂是打扮就能掩盖的。

还不待他整理字句解释。

男子先开口。

“嗯,广华县的代理仵作,已经见识过了。”

说这话的时候,男子淡然盯着左县令,但左县令心头却一颤,好生凌厉的目光....

左县令的笑容有些僵硬。

能在哪里见识,想来想去,想必这位珩公子,已经去过那放置受害者尸体的太平殓房。

他跟曲县尉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有心惊。

不因其他,完全是这男子,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快,并且一来就直奔殓房,如今又到县廨来查找手实...

其目的,不言而喻。

可最令人头疼的是,钟仵作走了,这仵作记录也是公廨匆匆一验,尚未复验。

这尸体找到的地方,是一处荒废的土地庙。

而尸体发现者,是一名乞丐。

他白日上街乞讨,天气炎热,午时回土地庙纳凉休息才发现的。

死者身份成谜。

更何况死者生前与何人接触,是否是广华县本地人,几乎是一无所知....

初九见俩人的态度,心里更确定,这男子身份定然不简单。

肯定不止是刺史的贵客。

若只是刺史客人,有的是理由拒绝其查看手实。

将手实过完,谢珩将其还给左县令,很随意开口,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味道。

“两位大人,可听过仵作验尸结论,案件进展如何啊....”

初九眼神一闪,这男子按照正常的脚程,该比她提前到两刻钟,可他明明到了公廨,竟然没有先问进展,而是先查看手实?

难道...

他将自己在殓房内诉的苦听进去了,此举是故意等她?

不会吧...

这面色冰冷看不出喜怒的公子,心地也这么善良?

左县令面色讪讪,忙举手行礼。

“不瞒珩公子,昨日事发匆忙,尸体被发现后,就立马寻到仵作首验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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