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约翰愣了片刻,不明白船长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恭敬道:
“2便士一天,船长!”
2便士...
杨森嘴角下垂,心里不自觉地泛起怜悯。
“滨海公寓”里最便宜的房间也要5便士,还是没有独立厨房和盥洗室的那种。
不敢想2便士的房间简陋到什么程度。
隐秘地叹了一口气后,他控制约瑟夫说道:
“你父母有多少个孩子?”
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跑船,只有一种可能。
家里生太多了,趁早让他自谋生路。
杨森想起一位童年好友,他读完初中后就跟随村里老师傅学手艺了。
没办法,他家太穷,顾不得5个孩子的学费,那时候也没有12年义务教育。
听到父母这个单词,小约翰眼睛黯淡下去,他低声说道:
“抱歉,船长,我...我没有父亲,他、他在我出生时死了,母亲养大了我,她只有我这一个孩子。”
死了?
唉,可怜...
杨森感觉有点压抑,不自觉松了松衣领。
沉默片刻后,他问道:
“怎么死的?”
“听母亲说,他被机器压断了腿,失去了工作,整日喝酒,最后死在了一个冬天里,母亲没有足够的钱给他办葬礼,只好把他埋进了一片荒地。”
说到这,小约翰羞愧地低下了头。
无论家庭情况如何,人们都会坚持办葬礼,这既是对死者的尊重,也可以防止周围人背后议论自己。
最简陋的葬礼至少需要1金镑,死者可以埋进教廷的公共墓地。
那里有专人进行管理,能够防止某些道德败坏者的挖坟。
不过,小约翰的母亲没有1金镑,只能草草结束丈夫的后事。
杨森有点听不下去了,但还是控制约瑟夫继续问。
“你的父亲,是被工厂的机器压断了腿?”
作为南方人,他见过不少机器压断工人手脚的新闻。
“是的,船长,一间棉纺工厂的机器。”
“那间工厂,有赔你们钱吗?”
赔钱...?
工厂赔钱?
小约翰完全没想过还能这样,他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工厂老板没有理会母亲,母亲害怕失去工作,也不敢跟他们要。”
“失去工作?”
“是的,母亲当时和父亲一起在那间工厂工作。”
“现在呢?”
小约翰抬起脑袋:“现在...现在她是杂活仆人,每周能拿14苏克。”
14苏克...接近一名熟手工人的水平了,按理说,可以住得更好一点,为什么选2便士一天的公寓呢?
杨森嘀咕了一句,就此问了小约翰,却得到一个让他有点内疚的答案。
“船长,母亲一直在攒钱,想把我送到船上当学徒。
她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
杨森感慨地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他控制约瑟夫说道:“去,拿纸和笔来。”
小约翰一愣,旋即激动地点头:“好的!船长!”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获得了船长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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