斳令霆迟疑不定。他只是从案卷上读到过,并不曾与陈煊所说的那些人交过手。案卷上所记只是平面的文字叙述,并不能作为根据直接下定论。这种事,差之毫厘,缪以千里,一不小心就把他们带沟里去了,哪能轻易给定论。
陈煊见状,立即起身,四下里扫了一眼,从墙上取下装饰用的长月弯刀,“唰唰唰”展示了几个招式。然后把刀放下,去洗浴间里拎了拖把,一脚踏掉拖把头。提膝平抡,马步斜劈,勇猛,刚劲,混法密集连环出击,攻击性极强。
斳令霆看得连连点头。牢山御药院那场围剿,陈煊当时确实在场。但他赶到的时候,那拨人的主力已经退为辅助了,主攻的都是弩箭手。根据他三言两语的描述,陈煊就能把招式复盘的如此拳拳到肉,招招见血,不愧是特别行动队的前任扛把子,非常厉害的了。
见斳令霆连连点头,陈煊了然,必是那些人没错了。
叹了口气,把刀和拖把恢复原状。陈煊坐到斳令霆对面。握紧薄胎青竹瓷杯,杯中热气氤氲,茶水滚烫,可他的手心却冷到要结冰。是他们,那些人又开始了!
看了眼斳令霆连续受伤、过度失血的苍白脸色,陈煊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转开话题,聊了几句别的杂事。
“你如今既然打定主意回了青州,可见是做好了复仇准备。但斳景天毕竟是你爷爷,斳川柏再为父不慈那也是你父亲,还有那个所图甚大、小三上位的杜蕊儿,也是你名义上的继母。还有个又蠢又毒还不消停的斳凌霄,你这四面楚歌的,要怎么办?”陈煊顿了顿,他似乎选了个不怎么讨喜的话题?
唉,成年人的日子,谁不是一地鸡毛,哪那么多讨喜的事儿啊。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往下说,“还有杜家,若杜凯煌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奸诈老疯子,杜思柔就是个专门损人不利己的傲娇小疯子。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确定能扛得住杜思柔的疯魔纠缠?如果再有杜家当年与黑道上勾连时的那些阴损手段加成,你就,不只是四面楚歌!”
斳令霆闻言冷笑,“我还正怀疑呢,小南瓜被拐到底有没有杜凯煌的手笔。就算出手的是膘国边境那些流窜雇佣兵,可他们初来乍到,怎么可能对曜国地势及相关消息灵通到如此程度。如果说这后头没有某些当地势力深度参与,雷电交加的谎言发电机都不会信!青州境内,要说谁最可疑,非杜凯煌莫属。他想要通过小南瓜替某些人探探路,也不是不可能。”
听斳令霆提到小南瓜,陈煊就是一默,心底有无限的愧疚浮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做特殊身份军人的儿子不容易,做妻子就更不容易。一个小小年纪被抓被拐,一个正当青春年华却被他拖累,死的那样惨烈。
见陈煊脸色瞬间煞白,斳令霆一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往回拐,“杜家的阴损招数,尽往下三路上使,却也很见效就是了。尤其是,若对方是斳景天、斳川柏那种人。就像你说的,弄个杜思柔来,如同当年害死宋瑜那样,再来个故技重演。谁又能担保脑子越来越不好使的斳景天会不会上赶着入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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