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忧刚刚失血过多,忍不住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向厌恶李无忧的时也卿却意外的没有推开他。
鲜血顺着李无忧的衣裳蜿蜒向下,染红了他的衣裳。
时也卿眉心微挑,瞥了眼李无忧的伤口。
“老师……”对面的李虚怀轻声唤着他,
时也卿收回阴暗的想法,看过去……
李虚怀指了指李无忧的肩膀:“兄长他……怎么了?”
时也卿蹙了蹙眉,从鲜艳的红色中收回自己仅剩不多的理智:“失血过多,子然你过来一下将你兄长肩膀的这布条绑的紧一些。”
这是刚刚梅梨给李无忧包扎的伤口。
因家中女眷过多,若是将李无忧带到另一辆马车上,马车颠簸,梅梨担心不慎碰到李无忧的伤口,所以只能让时也卿代为照顾一下李无忧。
幸而时也卿也在战场待过,对这些伤口的应急处理比较专业……
——
李无忧再次醒来是在三天之后,这些天李无忧遇袭受伤一事传入众的沸沸扬扬。
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无忧受这么严重的伤,
这让大家不免心生疑虑。
而这疑惑在李无忧醒来的那天,抱着沉重的盒子入了宫而落了实。
皇帝和李无忧产生了间隙!
这些天,谢惊鹤哪怕是顾忌着前世的情谊也好,今生的君臣礼仪也好,
他都应该去探望一下,就算不探望,起码也得捎一句话,表达一下关心。
但是,都没有。
李无忧并不难过,
他只是觉得,就该这样。
差点,又一次因为那封诡异的竹简产生不必要的联想了。
李无忧自嘲的笑笑。
——
“将军请留步,您车中那罐中可是什么东西?能否给卑职看一眼?”有守卫叫住李无忧,
将军府的马车停住,
李无忧手指撑开一点帷幔,
偏头扫了那人一眼。
没动……
是个新面孔。
“哈哈哈……他开玩笑的,不必不必,将军您请。”有一个眼熟的似是其中将领的小官将那人带走。
对着李无忧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无忧放下帷幔。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停在内廷外围,
李无忧带着陶罐直奔宣政殿,
门口的大太监是谢惊鹤身边的红人。
陈进德。
小德子。
据说是跟谢惊鹤一同长大的,很受谢惊鹤的信任。
“麻烦陈公公通传一声。”李无忧病还未好,脸色带着点惨白。
额角还带着鲜血……
陈进德不敢多嘴,乖乖的进去传了话。
“将军,请!”
再度回来,陈进德笑着将他迎了进去。
这是李无忧时隔数日再一次见到谢惊鹤。
谢惊鹤穿着一身黑金龙纹的常服,似是正在批阅奏章。
见到李无忧来,谢惊鹤停了手上的动作。
“……”
一时间相顾无言。
良久,
李无忧错开视线。
“微臣拜见皇上。”
“……请起。”
谢惊鹤眸子落在他身上……
“坐。”谢惊鹤示意他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必。”李无忧摇摇头。
“微臣来,只是想送给陛下一个礼物。”李无忧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
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寒暄的必要。
谢惊鹤抿起唇,没有说话。
李无忧却已经自作主张的将东西呈了上去。
那是一颗鲜血淋漓,狰狞的头颅!
谢惊鹤的表情丝毫未变,有的时候李无忧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那些笑容才是装的。
爱意也是装的!
“……不是我做的。”谢惊鹤开口道,他的手攥紧。
“重要吗?”李无忧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陛下的人吗?”
谢惊鹤沉默着看着他。
“那微臣就没送错。”李无忧略带嘲讽的笑笑。
“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微臣还偏偏就是不想死,那恐怕要难为陛下了。”
李无忧的话让帘后待命的陈进德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微臣告退。”
大逆不道的话说完,李无忧转身就走,
留下一颗人头和一室死寂。
谢惊鹤站起身,安静的看着李无忧的背影……
久久的,未曾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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