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的事情告诉我，我松懈得有些过于早了。脑海中开始闪出一幕幕记忆，这次我成功把握住了它们，没有错过。
我仿佛正在靠近嘈杂的市井，从远处慢慢向闹市中心走去，炫耀声、叫骂声、吆喝声……还有努力压抑着的谈论声。
与大繁荣的文学小说中所描述的烟火气所不同，那些声音只是人们宣泄负面情绪的出口，恶意满盈，毫无美感可言。
“喂，你听说了吗？监察者今天返程了。”
“什么？他们不是才刚走两个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许多人在我耳畔议论着，那人说完这句话后，周围便炸开了锅。
“嘘！你不要命了？”
“别卖关子！快和兄弟们讲讲有什么消息！”
“哎呀你们都别急——我听说啊，两百公里外又有一座聚集地沦陷了。首席这次亲自带队就是为了去那里探查！”
首席？首席是谁。
“那个人！讲真？”
听起来，他们都很怕他。但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即便如此仍旧进行着讨论。这种行为我能理解。
“怎么沦陷的？又是畸变者？”
畸变者……有点耳熟，我似乎有些记忆是关于它们的。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但爆发出的惊呼声被死死地克制住，不甚明显。
“除了畸变者，还能有什么？所以大家遇到周围的人发生畸变一定要上报给我们，我们会及时处理的！不要擅自做决定！”
又是最开始的那道声音，看来他就是在“首席”手下工作的人。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聚集地里打听打听爷的大名，谁不知道我百识宋淞！”
自称“百识者”的人说完这句话后，一些画面就逐渐开始浮现在眼前。他双手叉着腰，昂首挺胸站在那里，等待着众人惊讶的反应，但只换来周围人的噤若寒蝉与沉默。
“我”似乎是站在人群最外围，正向里走去，周围的人不知为何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宋淞。”
打破沉寂的是一个有些低沉但不沙哑的声音。我想，说话者大概就是这些记忆的主人，姑且称之为“我”。
“我”的音色令我感到一阵熟悉，但仔细思索后，又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样的人。这种感觉十分奇怪，令我无端地开始有些焦虑。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在冲我喧嚷：“想起来！快想起来！”
我已经能直接无视它的存在，继续翻看这段记忆，画面仍在眼前不断闪过。
“有畸变者进入温室。我需要筛查青阳江区域，左卿歌负责值守麓山区，你去辅助他。”
被点到名字的人一改先前倨傲，耷拉下脑袋，抿起嘴巴，郑重应声。
看起来“我们”是共事者。
“是。”
他并未立刻走开，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后文。
记忆的主人用终端拨了个通讯，不管对方反应就直接开口：“毗邻水源青阳江出现八型畸变，请求处理权限。”
这是极少数人才能使用的紧急线路，其余的通讯手段早已被大活化摧毁殆尽。我默默在心中拾起与之对应的“常识”，反复检查这段记忆的逻辑是否完整，以此来确定其真实性。
对面沉默了片刻，就在他即将等得不耐烦时，才响起一道回应：“批准。”他当场切断通讯，无心寒暄。
身为旁观者的我也被他的严肃感染，皱起了眉头。什么是八型畸变？这件事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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