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珩碾碎了那片被取出的固态信息素,其主要可以起到吸引蛇类的作用。
——他不知何时又戴上了那双黑手套。
他站在上风口,张开手掌,任由风吹过。
颜色暗沉的粉末一部分在空中飘散开来,还有一小部分粘在材质光滑的手套上面,迟迟没有脱落。
仇珩皱了皱眉,这东西粘在手套上会有些麻烦,但总好过弄到身上。那样会让他变成一个移动的诱饵。
“嘶——”
一声威胁似的“嘶嘶”声传入仇珩耳中,虽然微不可察,但凭借优秀的听觉仍被他精准捕获。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他心中升起隐晦的庆幸,还好自己足够谨慎。但这种心情很快就被无奈所替代。
没办法,深入亚热带雨林总是会遇见这些棘手事。
毕竟按常理来讲,这是属于那些生物的领地,自己和暨景只是误闯其中的入侵者。
仇珩凝神向巨石后方望去,方才示警的生物正躲在那里探头探脑,这是好奇的表现。
对此他并不感到惊讶。
曾经作为监察者的那段日子,每当“他”亲自带队时,成员们将会前往A级畸变区深入探查。
与各类畸变生物近距离接触早已成为家常便饭。
“他”年轻的队员们总会拥有这样一个误区——大部分畸变生物都应当被视为敌人。
实则不然。
在远离人类聚落的区域,其实当真正与人类面对面时,许多畸变生物的第一反应都是感到恐惧或戒备。
也有一部分会像这条蛇一样,表现出充足的好奇心。
通常情况下,双方并不会像上午时分那样,直接略过威胁、试探的环节,拼个你死我活。
——从理论上来讲,那次之所以会不由分说便打起来,细论的话还是仇珩的不对。
当然,极少有人会以这种角度去看待人类与畸变生物的关系。
就连仇珩自己,也是只能做到理智分析一二,随后该如何对待畸变生物仍旧如何对待。
毕竟受到“他”记忆影响,他很难对畸变生物持有完全中立的态度,无论如何最终总会站在敌对的角度看待问题。
但现在仇珩一反常态地决定尝试与对方保持相对和平的关系,毕竟——
我轻轻抽动了一下右肩处的肌肉,伤处仍在隐隐作痛,长时间被背包肩带压迫的伤口周围有些缺血,散发出一阵难以忍受的肿胀酸麻感。
看来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依旧有限,只能做到令伤口快速止血。
很显然,现在不是再挑起冲突的好时机,因此我决定先仔细辨认一下那条蛇的种类。
它的身上布满了蓝绿相间的环状条纹,蓝色区域较小而绿色的区域较大。
这是很重要的一项特征,因为据我所知,还有另一种畸变蛇类也是蓝绿配色,只不过其两种颜色的占比完全相反。
绿多蓝少是无毒品种,而蓝多绿少则完全相反、拥有剧毒。
青鳞果游蛇。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这种蛇罕见地以水果为主要食物,偶尔也会捕食小型动物,以及困在水洼中的小鱼。
是难得较为无害的畸变生物。
它就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
这种生物的视力极为发达,这在蛇类中是十分罕见的现象。毕竟它的亲戚们大部分主要依靠温感系统“视物”。
这条小蛇应当也是来此处避难的。
仇珩保持着站在原地不动,与它对峙,右手缓缓握上身后腰间的刀柄,随时防备着对方突然发难。
约莫过去了两三分钟,又或许是十分钟。
他缓缓将右脚抬离地面,向前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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