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阿郡,丰安县。
盛家家主盛弛低头看着手里的酒盏,却迟迟没喝下,良久他把酒盏重重放在桌上:“盛贺他们还没回来吗?”
谋士孔仪和霍春坐在他的下首。
孔仪摇头:“还没回来,不过按时间算应该差不多了。”
盛弛眼睛下尽是青黑:“如果按现在情况,我们守不了多久了。”
孔仪沉默,片刻后才道:“不行只能让青壮上了。”
他们的士兵死伤惨重,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不断的‘招兵’。
说是招兵,其实就是抓丁,让青壮年往前顶上,以减少他们士兵的伤亡。
盛弛揉了揉太阳穴:“百姓的青壮都快打没了,再招就只能招老弱了。”
孔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能怎么办?
泽阿郡土地肥沃,耕地面积多,人口也多。
他们当初退守泽阿郡又带了大量的粮食,所以泽阿郡的百姓们大多留了下来。
这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抓丁,补充兵力。
盛弛眯着眼睛看向外面,太阳晒的人睁不开眼,他内心却冰凉:“曲召军又开始进攻了?”
外面城楼上远远传来鼓声。
一次次进攻,一次次打退,双方都在消耗,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而他们泽阿郡的兵力明显消耗的更快,士兵越来越少,且越来越难得的补充。
仗打到这一步,他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而他们快守不住了。
霍春面上没什么表情:“看来是的。”
盛弛低头看向案前的酒水,视线有些发黑,低语道:“只希望戈凤能派兵,只要他们能派兵,我们就有机会。”
孔仪摇头:“戈凤既然能在曲白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必然有些本事,只怕已看出我们的目的,不会派兵。”
霍春却不赞同他的观点:“戈凤会同意的,唇亡齿寒,只要戈凤有明白人就应该知道,一旦我们泽阿郡被拿下,曲召军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戈凤。”
说着他拿起杯盏喝了一口温酒,神情淡然:“这是阳谋,戈凤看出又如何?一个小小的县城如若不是我们牵制住曲召军,你以为他能蹦跶到现在?”
盛弛有些惆怅:“但愿如此吧,就怕戈凤出兵了,曲召军还是死咬我们。”
戈凤到底是个小城,人口不多,只要把他们泽阿郡攻下来,回头随时都可以收拾戈凤。
孔仪神情郑重:“家主,不可小看戈凤,戈凤小却能逼退曲白,由此看见不是个简单,要是戈凤真出兵,我们可以里应外合。”
“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盛贺他们有没有安全到达戈凤,有没有安全进城。”
厅内陷入沉默,良久,盛弛才道:“当初,我们或许应该答应东北军,一起应敌,或许真有一线生机。”
其实,如果曲召人能如之前砚帝一般,不改动政策,不削他们利益,奉曲召人为帝也不是不行。
但终究是他想浅了,曲召人要的不仅仅是汉人的政权,还有汉人的土地,粮食,女子,黄金,布帛等等。
他们只会掠夺,侵占。
哪会顾忌考虑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在曲召人眼中,他们就如普通汉人一样。
不,应该说他们在曲召人眼中是肥羊,最肥的肥羊。
他们世家大族有最多的粮食,有最娇贵知书的女子,有黄金,有兵器,还有数不尽的良田和各种产业。
孔仪摇头叹息:“云慈要顾及的东西太多,如果当初和他合作,或许我们世家早就被打没了。”
军方和世家的利益本就不同,双方合作对于世家来说,弊大于利,还不如让云慈先挡住蛮彝,他们选一郡固守。
只是他们终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曲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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