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儿临死前写这个遗书,对死因说得含含糊糊、模棱两可,就对吴母说:“难道是这位尼姑唆使女儿跳河自杀的吗?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尼姑,问个清楚明白,到底是怎么了?我不能让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时,传来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不用找,我来了!”嗓音犹如丝绸一般,顺滑而富有质感,轻柔地萦绕在空气中,使人听了无法抗拒。
吴父抬头一看,门帘掀处,一位仿佛是人间精灵的尼姑,从门外行云流水般轻盈飘然而至。美妙非凡,犹如仙子下凡。
她个子身材高挑,素颜朝天,清秀绝俗,双目微闭,面带微笑,神态悠然自得。身穿一件素色僧袍,右肩背着乾坤袋,手拿将兽毛棉麻等扎成一束的拂尘。
她那简约朴素的僧袍上,绣有莲花、佛像、经文等图案,被微风轻轻吹起,勾勒出来的窈窕婀娜身材,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娉婷之态。
吴父满腹狐疑,但看眼前的尼姑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深深的禅意,使人不禁心生敬仰,保持沉默,一直望着她走了进来。尼姑不等吴父开口问起,又主动介绍说:
“贫僧乃灵玉法师,昨日偶遇你们的女儿吴淑娟,与她简单交谈几句。不想她竟然投河轻生自尽,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今日造访府第,只求为见你女儿一面。她现在尸骨未寒,正可帮助她了却未了的心愿。”
哟喂!
吴父本以为尼姑是主动前来谈做法事的,但听了这番话,这才清楚眼前的人就是女儿遗书上写的尼姑,就是她害死了女儿。她还好意思不请自来,想干什么,想看笑话吗?
他正气在头上,心中怒火燃烧,找不到出口,正无处发泄,现在尼姑主动来了,正好找到了发泄对象。他冲着灵玉吼道:“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女,我要与你拼命。”他气得脸上的肌肉直颤抖,大吼这么一声,好像一只受伤的狮子。
“你这个该死的尼姑,快还我女儿来。”吴母气呼呼地嘟囔着,话语间夹杂着愤怒的小火花。她向灵玉冲过来,欲想抓扯住灵玉僧袍。
灵玉身影闪动,巧妙躲过,犹如灵猫般轻盈躲过袭击,展现出家人敏捷的反应速度:“二位且莫冲动,你们听我把话说完之后,骂我打我随你们,再对我责怪也不迟。”
“你给她到底说了什么?我女儿就这样听你的话而自寻短见。”吴父撇开冲动,顿时冷静下来,以手势阻止吴母别冲动,叫灵玉把话说完,并激动地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遇见吴淑娟,也算是与她有缘,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当时看她气色不好、精神不振、印堂发暗,我估计可能是鬼魂附身,我说要帮她驱鬼。”灵玉转动手腕上的佛珠,从容镇定地盯着吴父的眼睛。
“哼!你见了她,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胡说一通。依我女的性格,就会对你的言行与动机充满猜疑,她要是信了才怪。”吴父激动地说,“她从来都不相信有鬼魂存在。而且街头江湖骗子多如牛毛,骗钱的、骗色的,什么人都有的,我女肯定会提高警惕。”
“确实如此,你说对了。当吴淑娟听完我说的之后,就以为我是假尼姑或者江湖术士,是专门来骗她的,她果然没有说话,转身就走。”灵玉说。
灵玉眼神天花板扫视一下,又接着说:“她刚走,我在她身后说,生即死,死即生,生生死死,生与死是轮回的。你若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可能要遭遇生死劫,这是你的命数。”
“后来呢?”吴父又急忙问。
“后来她没有停下脚步,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灵玉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如同一缕轻烟,飘散在空气中,“我想,她晚上又会做噩梦。”
“噩梦?”吴母怀疑地反问。
“是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正是这个噩梦,才让她轻生的。”灵玉说,“这个噩梦反复一直折磨她,使她无法逃离,长期睡眠不好,精神压抑,得不到释放。她不知如何办?就投河自尽,一了百了,解除痛苦。”
“什么样的噩梦让我女寻死觅活?”吴母又追问。好像只有不断追问,才能得到答案。
“你们应该知道她前些日子外出旅行。但是可能不知道,她在路途中,遇见了一个驴友,在她面前突然失踪。这个驴友在梦中一直缠着她,使她不能自拔。”灵玉担心他们听得含糊不清,不停地重复解释,希望细节都讲述得明白。
“嗯,也许我女患了重度抑郁症。她性格内向,心里有什么难事,从来不得给我们当父母透露,总是把事情埋藏到心里。她的知心朋友不多,遇到过不去的坎,几乎没有人安慰她。我可怜的女儿啊!竟然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吴父眼里满是伤痛,捂着脸,悲痛欲绝,心如刀绞,久久无法平息,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来减轻内心的痛苦,上前向灵玉吼道:“现在怎么办?你快还我女儿……”
吴母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臂,突然跪下来,嚎啕大哭,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滚落,浸湿了整个眼眶与衣衫,似乎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出来,仿佛在向整个世界诉说着自己的悲伤。思念如血,血凝离愁,泪水与哭声使人心痛与破碎。
灵玉走上前看了看,躺在棺材里的吴淑娟,眼睛紧闭,依旧肤若凝脂,神态柔和安详,脸色似乎还没有变,甚至还带着微笑。整个人看起来,犹如静静的一滩湖水平和与宁静。
“请你们别急,我想法子可以让她起死回生!”灵玉看见吴家父母悲伤的样子,目不忍视,感同深受,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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