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二年冬,汴梁城内寒风凛冽。
一场大规模的整顿吏治运动正在进行。王安石首先从翰林院开始,逐渐扩大到文武百官,以及各级地方官吏。
"大人,名单已经拟好了。"吕惠卿将一份文书呈给王安石。
王安石扫了一眼,眉头微皱:"苏轼、苏辙兄弟都在其中?"
吕慧卿:"是的,这两兄弟一个在朝堂上公然反对新政,一个在私下里四处散布流言。留着他们,只会碍手碍脚。"
王安石沉吟片刻:"苏轼倒也罢了,苏辙似乎......"
"相公!"吕惠卿打断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心慈手软。这些文人看似温和,实则笔下最是厉害。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一并调离京城!"
正说着,章惇匆匆进来:"相公,司马光他们又联名上书了,说是要为翰林院的同僚请命。"
"哼,"王安石冷哼一声,"他们这是要与我公开对抗了!也好,传我命令:即日起,所有反对新政的官员,一律调离京城!"
消息很快传开,朝野震动。
苏轼正在家中与王弗品茶,苏辙突然闯进来:"大哥,大事不好!王安石要清洗翰林院,我们兄弟都在名单上!"
"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苏轼神色平静,"不过是离开京城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子由,"苏轼给弟弟倒了杯茶,"你还记得我们在眉山时读过的庄子吗?"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
王弗在一旁轻声道:"官家说得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正说着,黄庭坚和米芾也来了。
"子瞻,"黄庭坚急道,"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司马光大人正在联络朝中大臣,准备为你们请命。"
苏轼摆摆手:"不必了。这场风暴迟早要来,既然来了,就坦然面对吧。"
说着,他提笔写下一首诗: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就在这时,又一个消息传来:王安石已经拟好了调令,苏轼将被贬往黄州,苏辙则被派往泗州。
"黄州?"米芾惊道,"那可是瘴疠之地啊!"
苏轼却笑道:"也好,正好可以去看看那赤壁古战场。"
王弗在一旁轻声说:"我去收拾行装。"说着便起身离开,只是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子瞻,"黄庭坚急道,"要不要我去找曾子固说说情?他虽然与王安石有些疏远,但毕竟是故交......"
"不必了,"苏轼摇头,"子固已经尽力了。这场风暴,不是一两个人能阻挡的。"
正说着,又有人来报:司马光等人的请命被神宗皇帝驳回。王安石已经开始大规模调动官员。
"看来是真的要变天了,"苏辙叹息。
苏轼却显得格外从容。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写道: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大哥还有心思作诗?"苏辙无奈道。
"诗意自来,何必强求?"苏轼放下笔,"况且,这正是表达心志的好时机。"
黄庭坚和米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敬佩。这就是苏轼,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能保持诗人的本色。
而此时的相府内,王安石正在与心腹商议下一步计划。
"相公,"吕惠卿说,"既然要清洗,就要一次清干净。除了翰林院,其他衙门中的反对派也要一并处理!"
王安石点头:"不错。这次要彻底肃清朝中的阻力,为新政扫清道路!"
寒风呼啸,吹过汴梁城的街巷。一场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风暴,正在这个寒冬里酝酿。
而在苏轼的书房里,他正与王弗一起收拾行装。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他突然说:"娘子,对不起,又要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了。"
王弗停下手中的活计,温柔地说:"官家说的是什么话?当年在眉山,我就说过,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苏轼心中一暖,提笔写下: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
入淮清洛渐漫漫,雪沫乱飞玉指间。"
这首诗,既是对即将开始的贬谪生活的预见,也是对妻子深情的告白。
风雨欲来,但有她在身边,苏轼觉得,这场风暴,也不过如此。
夜深了,送走所有来访的故友,苏轼的书房内只剩下他和王弗两人。
"娘子,"苏轼看着妻子收拾书籍的背影,"黄州虽然偏僻,但也有它的好处。那里靠近长江,风景绝佳,最适合写诗了。"
王弗转身浅笑:"我知道官家是在宽慰我。不过说起来,我倒真想看看赤壁的月色。"
"那里的月色确实好,"苏轼眼中闪过诗意,"到时我们可以泛舟江上,看月观潮,岂不快哉?"
"嗯,"王弗一边整理书籍,一边说,"不过官家要记得,在黄州也要谨言慎行。这次的打击,就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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