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仪啊。”
“啊,送画吗?可以倒可以。江南多写意,北边确是工笔写实更盛行些,但我后日就要走……”
王玉珠苦恼道,“画什么都未定,且也赶不出这么多幅吧?”
“画山画水画玉带河升平街,怕都不稀奇。得是南都有,而旁的地方少有,未有的才好。”柴善嘉一脸真心实意的苦恼着,说着说着也陷入了沉思。
“对,得是南都有而别处少有的……”
这时已近正午。
柴善嘉今日因要出来玩,穿了件樱草色对襟短衫,外罩藕合色的比甲,底下是一条百迭裙。
头上梳了丫髻,左右只簪了一对小巧的累丝金蝴蝶,垂下一二细流苏,并未多戴什么步摇垂珠牵牵挂挂的,生怕不小心被拖拽拉扯到。
但她还是低估了春日正午的日头。
着实是晒人,也着实热。
于是,在王玉珠苦思,书生局促的片刻时间里,她很自然的在袖中掏了掏,里头只一张“节目单”,她拿出来扇扇,挡了挡额头。
“……哎?说起来浴佛节法会倒是热闹,京中的姐妹怕都没见过,只可惜就差这么七八日。”
王玉珠的视线盯着从她手里递出去的节目单若有所思,惋惜道,“南都慈恩寺供奉着前辈高僧遗下的妙法舍利,在全国都有名,若能将法会的热闹描绘一二……”
她越想越是可惜,越想越恨不能捶胸顿足。
而她口中所说的就差七八日,是因为她家中定下的启程日期正是四月初,这会儿已在准备出发了。
而浴佛节的法会则是每年的四月初八。
“往后也不知有无机会再见到如此盛景……”
“这有什么难的?你托给我,我叫他画好给你寄去。”柴善嘉不假思索道。
王玉珠一听眼睛一亮,可旋即柴善嘉又迟疑的继续:“只是到了法会那日,凭这书生的体格气力,咱们寻一个视野好、看得全的去处倒容易,只怕他路上就叫人挤河里了。”
“正是正是。我本就运道不好,非要出来挤,届时若掉进河里,也怨不着别人,未见得就是别人推的——”
“你闭嘴。”王玉珠皱眉道。
书生偏不。
被吼了一句,他放低些许声音,晦里晦气的继续嘀咕:“非得要出来,万一老天爷看不过眼,真叫我淹死了——”
“你可闭嘴吧!”
柴善嘉也忍不住了,“老天爷也太不待见你了。”
这书生从穿戴看来,日子想必过得艰辛,若能凭画技得了这差事,也是好事一桩。起码几年内都不愁笔墨银子。
可他非要碎嘴子,还越说越不吉利。
“你说得也有理,只他一人怕是……”王玉珠点点头道。
书生张嘴又要接话。
“你闭嘴!”
这一次,大小俩姑娘都忍不住,齐齐冲着书生道。
书生终于消停了点,虽还是欲言又止的,十分碍眼。
片刻,王玉珠再次道:“光他一人,即便画完了也不过一隅一角、一点子微末的热闹,既然要寄,不如就多找些人来,齐齐整整的将法会整个儿描画下来。
再者说,也不能这个有那个无……”
王玉珠说的是送礼。
王家在京中想来枝繁叶茂,姐妹众多。确实要备就得多备下几张。
“不对。既画得是法会,索性多多益善。土仪我另外准备,浴佛节法会的画像,赠长辈才是极好的。”
王玉珠越说越觉得计,滔滔不绝道,“那不如就索性将城中擅画的书生、画师,全找了来,送长辈不能差了——”
“怎么找?”柴善嘉冷不丁道。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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