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睹其妻之状，乍然一惊，仿若被惊雷击中，双眼圆睁，嘴巴微张，讶然失语。
“汝尚有乳？”
男子疑而问之，妇人垂目下视，眼神空洞无神，仿若对这一切都已麻木，只是淡淡地瞥之，随后便将目光移向别处，似是不愿再多看这纷扰的世界一眼。
她面色阴沉如水，嘴角下撇，心中满是愤懑与委屈，犹如被堵塞的泉眼，早已没了好脸色，乃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应道：“已无矣。”
那声音冷硬得好似冬日的冰碴。
男子闻之，眉梢轻挑，眼睛微微眯起，心下暗自思忖：‘这人，莫不是在说谎？瞧她那副模样，定是还在为这女娃之事怄气。’
虽心有疑窦，犹出声问询，嘴唇动了动，缓缓道：“那便喂此小囡一口罢。”
妇人闻此言，好似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瞪大了双眼，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嗔视男子所处方位。
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心中恨意如汹涌的波涛翻涌：‘这可恶的男人，竟全然不顾我的辛苦，把我当成什么了！只当我是个生育和喂奶的工具吗？’
愤而曰：“吾岂是乳牛乎？喂之喂之，莫若汝亦来食两口！”
言讫，双手颤抖着猛地将另一侧衣衫扯裂，那动作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疯狂，复言：“来哉，来食，吾视汝亦未长成。”
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额前的发丝也有些凌乱。
男子见此情形，先是一怔，眼睛圆睁，嘴巴微张，呆愣在原地，随即面红耳赤，那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脖颈，仿佛被火烤着一般。
心中又羞又恼，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撇了撇嘴，赧然曰：“汝、汝这妇人，何出此言！”
遂抱女婴递于妇人面前，双手有些僵硬地伸着，女婴在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面上虽仍有几分强硬，眼神却有些闪躲，心中却也有些打鼓，催道：“速喂之。”
妇人闻之，惊愕瞠目，嘴巴大张，万未料到男子竟全然不听其言，顿时怒起，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男子脖颈欲近之。
手上青筋暴起，心中只想着要给这男人一点颜色看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男子大骇，只觉头皮发麻，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脊梁升起，身体猛地一僵，奋力挣脱，脚下一个踉跄，踉踉跄跄退得数步。
慌乱地环顾四周见尚有小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生怕惊吓到孩子，便单手挥舞着，斥道：“汝疯癫乎？岂不见尚有小儿在此！”
其声之中，杂有童子嬉笑之声，那童子在一旁拍着手，眼睛亮晶晶的，似是把这当作一场好玩的闹剧。
妇人闻之，理智渐复，瞧了瞧怀中懵懂的儿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慈爱与无奈，又看了看那女婴，眉头紧锁，心中酸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他家辛苦生子，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
乃抱其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起伏的胸脯，强抑愠怒，开言曰：“吾为尔班氏诞下麟儿，犹未足乎？汝等竟这般折煞于我，呸！真乃不义之人也。”
说罢，眼神中满是失望与哀怨。
妇人感胸前疼痛，疲惫之感如潮水般袭来，肩膀微微下沉，心下颓然无力，只觉生活黯淡无光，眼神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
男子见妇人状，亦心生恻隐，瞧了瞧啼哭的女婴，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妇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和不忍，心中纠结：‘罢了罢了，莫要将事情闹得太僵，且先安抚一下罢。’
遂将女婴重置于摇床，双手轻柔地放下，动作略显迟缓，嗫嚅道：“那个……汝记着喂之，吾且去炊爨。”
言罢，匆匆转身，脚下步伐略显慌乱，逃也似的离开了，背影有些狼狈。
妇人不禁抽噎，肩膀微微颤抖，悄然望向女婴所在，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无助。
良久，菜肴方成，而那饭菜的香气中，也似弥漫着淡淡的哀愁。
男子双手稳稳地端着菜肴，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内，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那是他在灶间忙碌的痕迹。
目光一扫，瞥见童子犹自偎于其母怀中吮乳，原本带着些许期待家人能好好吃饭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不悦，仿若一团乌云蔽日。
他心下暗自思忖：‘这孩子都这般大了，还这般宠溺，何时才能懂事？如此下去，岂不是要被惯坏了！’
想着，便伸出那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大手，一把将男孩拽起，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地大了些，脸上带着几分不耐与严厉，嘴唇紧抿，蹙眉而道：“汝尚在食，为时已久矣！莫要惯坏了身子。”
妇人见孩子被如此粗暴地拽起，心中不服之气“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仿若有火焰在胸腔熊熊燃烧，脸色涨得通红。
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双手紧紧地护住孩子，身子微微前倾，嗔道：“彼乃吾儿，吾辛苦怀胎所生，血脉相连，我自当疼惜，欲哺至何时便至何时，岂容汝这当爹的在此置喙！”
那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尖锐。
其言方落，童子瞧着父亲，小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心中只觉父亲此举太过蛮横。
猛地一头撞向其父，双手紧紧握拳，小小的身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怒目而视，高声曰：“汝乃坏人！”
闻子之直言不讳，男子心中烦闷不耐之感更甚，仿若被热油浇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撇了撇嘴，暗自恼道：‘我这一番苦心，竟无人能懂！这孩子也被教得这般不懂事！’
遂双手叉腰，挺直了身子，直言道：“汝究欲哺之与否？莫要不知好歹！”
妇人闻言，怒火“噌”地一下直冲脑门，眼睛瞪得极大，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出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置于身侧，抗声道：“吾即不哺，汝其奈我何！这日子过得本就艰难，如今又添一女娃，往后可怎生是好，你却还来逼我！”
话音刚落，男子一时气极，抬手，一巴掌重重扇于妇人面上，手臂挥动的幅度很大，带着十足的力气。
“啪”
然一声脆响，仿若震断了妇人最后一丝理智之弦，妇人瞬间呆愣，眼神空洞无神，仿若置身冰窖，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片刻后，泪如决堤之水，潸然而下，双手捂脸，肩膀微微颤抖。
继而缓缓转过头，直视男子，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目眦欲裂，眼中满是恨意，心中悲戚地想着：‘我为这个家付出如此之多，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你竟这般对我！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恨恨道：“汝这恶徒！真非人哉！”
言罢，仿若疯魔一般，不顾一切地向男子推搡而去，双手胡乱挥舞，指甲都差点抓破了男子的衣服，桌上饭菜亦被打翻在地，一片狼藉。
夫妻二人竟扭打作一团，男子脸上也满是愤怒与委屈，一边躲避着妇人的攻击，一边伸手抵挡，心中想着：‘我为这个家日夜操劳，在外辛苦挣钱，却落得这般埋怨！这妇人怎如此不可理喻！’
妇人则满脸泪痕，满心悲戚与绝望：‘这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童子年幼，不明所以，见大人突然殴斗，吓得放声大哭，仿若受惊的幼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
二人争斗不休，直至外人前来，方止。
来者乃其邻舍张瘸子，拄着那根有些破旧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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