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地下党同志,于小北却没有显露出高兴,反倒一脸严肃,眉头紧锁,林江城说道:“老规矩,我去。”
这一次却被于小北一把按住了,于小北说:“我去。”
林江城凝重的说道:“于大哥,这不符合工作原则,你的身份太重要,你不能去,丽莎姐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就算是自己同志也不能暴露你。”
于小北笑笑说:“或许从今往后,你的身份更加重要,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我党打入军统核心的情报人员。”说完拍拍林江城肩膀,尾随欧阳而去,于小北的话让林江城摸不着头脑,上午就发现于小北有些反常,现在的举动更加让人不解,这绝不是一个老地下党员的作风,以前于小北也从未这样过,这是怎么了?林江城更加心神不宁。
于小北不远不近的跟着欧阳,此刻他比谁都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昨晚,于小北从陈公树的密室返回家中,一直陷于无法传递情报的苦恼中,可是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刚才在密室中的细节,就是他刚刚进入密室打开电灯的一瞬间,那忽然闪现的刺眼的光亮。作为顶级特工的大脑,始终会处于超负荷的运转当中,就像现在,他看似满脑子都在想如何传递情报,可是还有一部分大脑在想着另外的事情,这绝非他思考问题不够专注,而是他多年的潜伏工作养成的一种本能,一种自保的本能。
那个刺眼的光亮一下子将于小北从传递情报的思考泥潭中拉了出来,他马上起身关了室内的灯,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再把灯打开,自己屋中的电灯远比密室中的小灯要亮的多,可是眼睛却并没有不适,他心里忽然明白了,那瞬间刺眼的光亮不是电灯的光,而是照相机的闪光灯,光亮并不强烈,说明那是用在微型照相机上的微型闪光灯。
人往往就是这样,跳出一时一地就会更加清醒,当时自己急于在密室中找到丽莎最后留的线索,对那道诡异的光没有在意,而现在,他无比笃定那光就是将自己套牢的陷阱,让自己的真面目一览无余的暴露在陈公树面前,陈公树果然比想象中的难对付,不愧是军统王牌特工,事已至此,于小北静下心来思索对策,他的大脑又如机器一般飞速运转起来,十几种猜想、判断、过程、结果相互组合推演,最终他得出结论,应该是丽莎进入密室被陈公树发觉,因为只有军统站的人尤其是他身边人才有可能进入密室,所以他才设置了陷阱要找出内鬼,相较于共产党,他更在意这个内鬼是重庆的人,所以密室里自己并未发现一点关于陈公树贪腐的证据,反倒是那份情报看似是一份平常的工作简报,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密室内,分明是陈公树想借此试探内鬼的身份,也就是说,陈公树希望这个内鬼是共产党,因为共产党不会断送他的前程或是性命。
那这份情报是假的吗?绝不是,于小北看得出来,那份简报连同经费申领表和电报底稿从字迹和纸张来看都有些年头,绝非临时编造的,只有真实的东西才能达到陷阱的目的,而单这份简报是看不出延安三处有军统特务潜伏的,如果没有丽莎拼死传递出的那几个字的唇语。
想到这,于小北明白了陈公树的用意,从照片里看不出侵入密室者的身份和意图,如果陈公树留在密室里的情报没有被传递,那就说明内鬼是来搜集他贪腐证据的人,否则,这个内鬼就是共产党。
可是陈公树又怎么知道情报有没有被传递呢?于小北心想,如果自己刚才的推论都成立,那么陈公树就一定有办法知道情报是否被传递。
无论如何,自己潜入密室已经被陈公树知晓,如果不去传递这份情报,那自己就有可能全身而退,如果传递,那么情报传到延安总部之日便是自己暴露之时,可是自己是名共产党员,是一名党的地下情报员,所执行的任务就是搜集情报,所肩负的使命就是让党避免危机获得更大的胜利,眼下的这份情报正是危及党的安全,破坏深重,就算结束自己的潜伏生涯,哪怕生命都是值得的。
此时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街上行人渐多,欧阳似乎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加快了脚步,并采用反跟踪手段来试探、摆脱,终于,她察觉是自己敏感多疑,并没有人跟踪自己,于是她又绕回了原路,在家附近徘徊良久,最终打开家门,当她刚要转身关门时,被一只手挡住了门板,她正要质问,那人只说了句“欧阳老师。”便闪身进了屋,并随手把门给锁上了。
于小北进了屋,径直来到桌旁,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大口喝了起来。
欧阳大声喝问道:“你是谁,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于小北用食指抵住嘴唇“嘘!”了一声,说道:“欧阳老师可还记得不久前,普文女中新来的那位叫陆梅的女工吗?”
欧阳板着脸说道:“什么普文女中,我不知道,更不知道叫陆梅的女工,想必先生认错人了,请离开我家。”
于小北说道:“请让我把话说完,我说完你还决定让我走,我会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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