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慕华听了这番解释,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般目瞪口呆,那表情就像是在冰天雪地中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刺骨寒冷的冰水,瞬间被冻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法遏制的愤怒,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郝先生的脸上则是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是极度的惊讶,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会儿又是深深的疑惑,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形成了一道道如同山川沟壑般深刻的纹路。那丰富而又复杂的表情就如同一张五彩斑斓却又混乱不堪的画布,清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极度讶异、困惑和不安。
我没有理会他们此刻的种种狼狈不堪的反应,目光依然紧紧地锁定着朱经理,神色严肃且专注,继续追问道:“朱经理,这到底是金陵哪家制陶厂做的?炖罐质量看起来确实不错。”
朱经理赶忙回应道:“回这位老板,是金陵沪上路七十八号的中天苑陶瓷厂。这家陶瓷厂的大师傅那可是制民国瓷的一等一的高手,其实他在制作过程中所用的用料、材质、工艺,与原来那一套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在年份上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这一套是半个月前刚刚新鲜出炉给送过来的……”朱经理说着说着,因为紧张和害怕,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气息也变得急促而紊乱,仿佛随时都可能因为过度的惊恐而喘不过气来。
黄慕华此时的脸色已经铁青得如同被千年寒霜冻结的锅底,那阴沉的表情仿佛能滴出墨汁来,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窜起。他那喷火的目光犹如两道冰冷刺骨、锋利无比的利剑,直直地射向朱经理,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滚!”
这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在包厢内轰然炸开,震得整个空间都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朱经理瞬间被吓得呆若木鸡,整个人完全傻在了那里,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惊恐而不停地抽搐着,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黄少爷……”朱经理结结巴巴地试图再次开口哀求,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然而,黄慕华的目光此刻更加阴鸷凶狠,仿佛两道来自地狱深渊的诅咒之光,直直地刺向朱经理,他再次加重了音调,近乎咆哮般地吼道:“滚!”
朱经理再也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和耽搁,如同一只受惊过度、慌不择路的兔子,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赶紧退出了包厢。他那狼狈不堪、落荒而逃的背影,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和唏嘘。
民国的陶瓷,名义上是古玩。但若是那些经验丰富、技艺精湛的能工巧匠严格按照古老的传统工艺精心制作,与真正的民国时期流传下来的陶瓷珍品几乎难以用肉眼区分出明显的差异。
就在前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下,许清筹备已久的饭店终于迎来了开业的重要时刻。她满心期待地想要为饭店更换掉原来那些款式老旧、风格落伍的餐具,于是便有众多送瓷人带着各种各样的样品纷至沓来,争相展示自家的产品。其中,就有这么一套与现在我们所见到的极为相似的样品。
当时,我正好就在店里,协助许清处理各种开业前的琐碎事务。许清面对众多琳琅满目的餐具样品,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便向我询问哪一套看起来更加美观大方、更适合饭店的整体风格。我看到那套充满民国风情的餐具,其制作工艺之精细简直令人叹为观止,独特的风格古朴典雅中又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让人眼前一亮。于是,我便怀着好奇的心情问送瓷人这巧夺天工的餐具究竟是出自哪里的能工巧匠之手。
送瓷人立刻热情洋溢、滔滔不绝地告诉了我厂家的详细地址和名字,并着重且充满自豪地向我强调,这套餐具确实品质上乘、无可挑剔,是他们严格按照金陵饭店贵宾包厢里民国餐具的经典风格精心仿制而成的。就在半个月之前,金陵饭店还特意定购了一套。厂家甚至雄心勃勃地打算,今后将这种独具特色的风格作为主打餐具款式,大力推广,期望能够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
我当时虽然对这套餐具的品质和风格都颇为赞赏,但考虑到其价格相对较高,超出了预算,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还是专门挑选了一套相对价格较为亲民的款式。这件事因为其中的种种曲折和权衡,给我的印象比较深刻。
黄慕华突然出其不意地考我关于餐具的问题,我又不是能够未卜先知、洞察一切的神仙,左右都不知道确切答案。在这走投无路、别无选择的困境之下,我心一横,干脆豁出去赌一把,没想到,金陵饭店贵宾包厢里换掉的那一套炖罐,还真就是中天苑陶瓷厂给精心制作并送过来的。
在逆境中敢于大胆地放手一搏,有时候确实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魄力,而一旦成功,便会成为一种能够瞬间碾压对手、令人刮目相看的强悍实力。
我默默地拿起桌子上的那块绣工精美、质地柔软的湿纸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双手,动作优雅而从容。然后便不再吭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黄慕华则将头仰靠在椅子背上,那动作显得有些疲惫和无奈。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各种情绪。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脑海中在思考些什么复杂而纠结的问题,只是他的脸色非常不好,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紧皱的眉头和紧绷的嘴角都无一不在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悦和烦躁。
半晌之后,黄慕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难以消散的愤怒和深深的不甘。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我的身上,用一种带着几分嫉妒和不情愿的语气说道:“你很不错!金大徐忠茂的地位怕是不保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马萍,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探究,说道:“马姐,你满足了黄门的条件,这托工自然毫无疑问地由你来做。不过,你这小弟究竟是从哪儿招来的,能否透露一二?”
黄慕华不问我,而是直接问马萍,这明显的轻视和不屑一顾的态度让我心中不禁微微一紧,感到一阵被人轻视的不悦。显然,尽管他在内心深处不得不勉强承认我刚才展示了令人惊叹的非凡手段和卓越能力,但在他那根深蒂固的傲慢与偏见的驱使下,依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我只不过是依附于马萍的一个无足轻重、微不足道的小跟班而已,根本不值得他亲自询问和关注。
马萍立刻毫不犹豫地抬手制止,神色严肃且坚定,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黄少爷,等下关于黄门宝物之事,我兄弟出去之后绝对不会多嘴半句。但也请你不要多嘴询问他的身份来历。何况,他从哪儿来的,我马萍也确实没有权力知道,更没有义务向你汇报!”
马萍的这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黄慕华的神情明显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之前,他只是单纯地对我这个看似其貌不扬、毫不起眼的小弟竟然能够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本事感到震惊和意外。而现在,他的神情中更多了一抹对摸不清眼前这个意外挫败他的对手真实情况的深深担忧和不安。
这对于向来不可一世、习惯了掌控一切、唯我独尊的黄慕华来讲,无疑是一种难以忍受、无法接受的尴尬和憋屈的局面。
我转头瞅了一眼墙上那镶嵌着华丽宝石、走时精准的挂钟,语气平淡如水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很忙。”
黄慕华闻言,腮帮子紧紧地咬了起来,那脸部肌肉瞬间紧绷,线条清晰可见,如同岩石般坚硬,显示出他内心极力压抑却又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
但他毕竟是黄门的少东家,肩负着家族的荣誉和责任,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心里一清二楚。所以,尽管心中怒火中烧、恼怒异常,他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自我控制力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以免破坏了大局。
黄慕华瞅了一眼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神色紧张的郝蛋鸡,手中那柄价值不菲的扇子“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合了起来,然后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行!我有一样东西,给方先生仔细掌掌眼!”
郝蛋鸡听到这话,立刻像得到了皇帝圣旨一般,迅速而又略带慌乱地转身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包里急切地拿东西。
就在这时,马萍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动作优雅却又带着几分果断,主动走出了包厢。边上那些训练有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服务员和保镖也都心领神会、井然有序地退出了包厢,并轻轻地将包厢那扇厚重而华丽的门给小心翼翼地关了起来。
眼见包厢里瞬间没有了其他人,郝蛋鸡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制作精美的盒子,外面还精心地包裹着一层价值不菲、触感柔滑的丝绸锦缎。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一件世间罕见、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稍有不慎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只见他慢慢地、如同拆解一个神秘谜题般拆开那丝绸锦缎,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轻地打开方盒,里面露出了一样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见到这件东西,我的内心瞬间如同被十级地震猛烈冲击一般狂震不已。
竟然是玉带龙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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