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马导的惴惴不安,沈周倒很轻松。
自始至终,他怕的都是学校强硬地给他安上个剽窃他人学术成果的罪名,不等他发声,就把他清退出局,远远地撵走。
事后发个声明,如此这般地胡说一通,再花钱操纵一下舆论,打压打压质疑的声音……
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就会相信学校的说辞,那时他再站出来说明自己如何如何冤屈,就算能掀起一时的风浪,在学校的强大能量面前,也最终会被压灭下去。
等到时间越拖越久,人们就会淡忘此事。
而他沈周将会背负着永久的污点,滚回老家去,或者跑到赵主管那儿摇尾乞怜,祈求对方赏自己一份工作。
——这是他能想象出的最坏结局。
过于凄惨,过于悲凉。
当然,沈周不会按照这份想象任人宰割。
若真被逼至绝境,他定会拿出全部力量挣扎反抗,毕竟他手中不是没有证据,就算注定毁灭,他也要从傲慢的校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谁知,这份可能的悲壮也被他躲过了。
谁也没能想到,远在燕京的李教授会突然冒出来,拿着不知从何处偷来的论文原稿,堂而皇之闹大了这件事。
事情闹大,对沈周反而有利。
李教授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一出声,大半个网络都在关注,这时沈周再站出来说话,所能造成的影响,是他一个人时无法相比的。
这影响之大,意味着学校捂不上他的嘴。
既然捂不上他的嘴,那再想悄无声息地做掉他可就难了,所以,与其付出巨大的成本死保马导,学校为什么不试着换个人选呢?
何况事态已经发酵,马导再闹也就这样了。站马导,倒行逆施;站他,只需顺水推舟。
不用慌,优势在他。
沈周成竹在胸,一夜酣眠。
凌晨时分,却被手机震动吵醒,电话是赵主管打来的,赵老头子慌慌张张,上来就问:“沈周,你怎么总能摊上事儿?”
沈周睡得迷迷糊糊,强撑着接手机就得到这么一句屁话,顿时鬼火直冒:“因为我善!”他没好气道,“有时说事,没事挂了。”
“你这臭小子,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赵主管嘀咕,“我这边有个可靠消息,或许帮得上忙。”
“什么?”沈周强忍困意。
“关于李教授,你就不好奇他手里怎么会有你的论文吗?”赵主管压低声音,居然买起关子。
沈周怒,语速飞快地回怼:“因为他在马导的手机电脑上种病毒,马导前几天扒窗户进我宿舍把论文给偷了,他黄雀在后,把马导的给偷了。”
言罢,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赵主管没想到事情背后还有这么离奇的一段故事,一时被震慑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挂了。”沈周道。
“别别别别,别挂。”赵主管匆忙阻止,“沈周,没有什么病毒。李教授手里之所以有你的论文,是因为你的投稿被他看见了。”他有人脉,这事儿保真。
这下轮到沈周沉默了。
他想到之前收到的那封拒稿通知,和李教授宣称完成平衡束猜想,几乎是前后脚的事。
原来是这样……淦,真黑啊。
知道了真相,但好像没什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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