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于少保,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诚,只是……”朱祁钰闭上眼睛,显得异常烦闷。
于谦是个聪明人,虽然朱祁钰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但他显然知道,皇帝此时此刻所想的是什么,他要怎么做,天子才会龙颜大悦。
但于谦却不能这么做,他是个自命清高的人,甚至有些古板,他自有一套儒家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绝不屑于做那趋炎附势之徒。
君臣二人就这么尴尬地冷了场。
这时,忽听外面有太监喊了一声:“皇太后驾到。”
朱祁钰也有些诧异:“太后?她怎么来了?”
太后驾到,于谦作为外臣,理应避嫌,于是急忙道:“陛下,且容臣告退。”
朱祁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表示同意。
却见一雍容华贵的妇人款款走进来,正是大明当朝太后,故宣德皇帝朱瞻基皇后孙氏。
孙太后一进来,便看见于谦低着头往外退,便道:“于少保且留步,本宫正有要事要与皇帝商量。正好你在这边,便一起来吧。”
“遵旨。”
朱祁钰见嫡母到了,心情更差了,他知道她肯定要说赎金的事。
要知道,朱祁钰是寻常宫女所生,朱祁镇则是孙太后亲生。故而孙太后很难不有所偏爱,她是极力希望保全自己亲儿子的。
朱祁钰心想:“大势已去,罢了罢了。我一匆匆上位的孤家寡人,又能奈何?”
便道:“母后,我与于少保已经商议妥了,正准备下诏书,让北边诸藩捐钱捐物,凑齐赎金,好迎兄长回来。”
没想到,孙太后却道:“此事先不急,我另有一件要紧事。”
朱祁钰很诧异,心想:“什么事比皇兄的事还重要?”
只见,孙太后从锦囊里拿出一封信来,放在御桌上摊开,朱祁钰探头看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毫无规律的数字,乍看上去,似乎只是寻常孩童学字练笔所书,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从也先的母亲敏答失力夫人寄给我的礼物里面找到的密信,藏在一只锦盒的夹层里面。据使臣说,乃是吾皇儿亲笔所写。”
“那使臣还带回一句话,永乐十六年,国子监,皇明祖训。没头没尾,不知是何意。”
朱祁钰问道:“皇兄的信?也先的母亲寄来的?这人可靠吗?是否有诈?”
“我也不知。”孙太后看向于谦,“于少保,你怎么看?”
于谦上前仔细查看了那封信,说道:“回陛下、太后,这是一封密信。如果我猜的没错,永乐十六年国子监版皇明祖训,便是此信之密码。能想到用此书来做密码,必然是太上皇本人无疑。太上皇北狩,带了此书过去,在瓦剌只有太上皇手里有此一本,所以,只要毁掉这本,这样即便是被也先知道了密码,也不可能破解信中内容。”
“只是。”于谦摸着胡须思索,“只是臣不知,也先的母亲,为何要帮助太上皇呢?”
“或许信中便有答案。”孙太后道,“于少保可破译此信?”
“我可以试试。”于谦道。
皇帝一声令下,太监们很快便把对应版本的《皇明祖训》找了来。
司礼监的公公都是能舞文弄墨的“高级知识分子”,在他们的帮助下,大家很快便揣摩到了密信的编码规律,顺藤摸瓜,便将此信一字一字破解,誊抄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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