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提防着我,只不过你看见了绘梨衣的死亡,这个打击对你而言太大了,你甚至自暴自弃,不顾生命的想要力量复仇,可实际上你仍旧没有对我敞开心扉。”小魔鬼叹着气,她轻蹙着那双秀眉,闷哼一声。
“好吧好吧,我当然信你,哪怕你是魔鬼,但也只有你这个魔鬼能给予我力量,我不在乎什么灵魂了,我就要变成怪物。”路明非摊开双手。
“哥哥,你这话说得也不对,不是我给予你力量,那本来就是你的力量啊……”小魔鬼忽然站起,向着卧室门走去,对他挥了挥手,“咱们兄妹闲聊的时间结束了,祝你好运,能救你的……一直也只有你自己啊。”
她扭开门把手,像兔子似的一下子闪了出去。
……
……
大雨还在下,路明非走在人行道上,他没有打伞,任凭雨点扑来,将身子打湿,狂风吹在他湿透的身子上凉飕飕的。
走了没几步,只见芬格尔举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向他跑来,那纸箱子上还写着冈本一号这样的字样,也不知道他在哪捡的,这只德系忠犬半个身子都湿透了,狼狈地在雨中逃窜,看见路明非还挺诧异:“师弟,你怎么不打伞,不怕感冒吗?”
“今天就想淋淋雨,师兄你快回去换衣服吧。”路明非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内心的痛苦郁结不散,这样在雨天行走反倒好受许多。
“还换个毛线啊!我跟你一起淋雨!”芬格尔忽然把罩在脑袋上的纸箱子丢掉了,豪迈的吟诗一首:“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师兄我懂你,你这是在COS苏轼!致敬先贤,好雅兴啊!”芬格尔神经跳脱的说,“我以前也常干这事,苏轼的悼亡诗也是一绝,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路明非手抚摸着额头,心想师兄你这个德国人是不是太懂了一点。
不过有人能陪自己淋雨也挺不错的。
两人就这样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去哪,芬格尔就跟喝了假酒一样,开始一边走一边念诗,还全他喵得是悼念亡妻的诗,打伞的路人看见他们就跟看见了行为艺术家一样震惊。
“唉,可惜你来得有点晚,下雨的时候,那个在广场跳舞的俄罗斯美少女走了,否则你还能目睹一下她的风采,不过师兄我替你打听了一下,那美少女叫做零,更巧得是也咱卡塞尔学院的准大一新生。”
芬格尔在那滔滔不绝,完全没有发现他口中说得那个俄罗斯美少女就举着一柄黑色的大伞,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两人。
她的模样长得十分娇俏,年龄看上去不过十六岁,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浑身的肌肤也白得像冰,那头白金色的头发很引人瞩目,编成了一条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
零冰蓝的目光倒映着淋湿的路明非,她走过去,将伞举到了他的头顶。
“有兴趣去喝一杯咖啡暖暖身子吗?”她十分自然的说,就像是多年的故友重逢。
路明非打量着眼前忽然冒出的俄罗斯女孩,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蕾娜塔,这也是他们实际上的第一次见面,可脑海里不免浮现出一些久远的画面和记忆,于是点了点头。
“师兄你……”路明非想问芬格尔来不来喝咖啡。
但零却直接斩断了芬格尔跟来的可能性,“不好意思我有洁癖,不喜欢跟陌生人相处。”
芬格尔挠着头,然后狠狠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还愣着干嘛,去啊,我又不缺妹子陪。”
然后芬格尔凝视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他抬头仰望乌云低垂的天空,不禁道:“我这师弟怎么跟死了老婆似的,跟我那时候一个叼样……”
却听他的手机滴滴滴的响,芬格尔赶紧闪到一间商铺的屋檐下拿起手机一瞧,擦了擦玻璃屏幕上的水,只见屏幕里有个莹蓝色的女孩,正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嫌弃道:“谁死老婆啦?”
“没说你呢,你这不是活得好好地嘛。”芬格尔嬉皮笑脸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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