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婷躺在床上,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开始思念起自己的儿子来,她总有一种感觉,她总感觉她的儿子离她并不遥远。
她回想起戴巧对她说的那座盛产嫩芽的山,又想起这里是东区,那就意味着还有西区、南区和北区,想到这儿,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想,她的儿子要么在那座不让人进入的山上,要么在其他几个区,那座山不允许进,可另外几个区没说不让去,她郑重其事地下了床,换上出门的衣服,然后去找马晓灿。
马晓灿最近忙,她一直住在行政大楼。
秦心婷直奔行政大楼,进了电梯,按了五楼,她来到五楼,径直走向马晓灿的办公室。
这时虽已到了凌晨,可马晓灿仍在伏案工作,她听到脚步声,身体吓得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到是秦心婷,立刻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没好气地骂道:“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我正在核对数据,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窜进我办公室,是要吓死我不成?”
秦心婷笑了一声说:“灿灿姐真是个工作狂,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马晓灿暂停手里的工作,仍是没好气地问:“你快说,找我什么事?”
秦心婷坐到马晓灿对面,盯着马晓灿的眼睛说:“我知道灿灿姐睡不着,想着来陪你说说话。”
“拉倒吧。”马晓灿冷哼哼地骂道,“你会陪我说说话?你现在怎么也变得这样复杂了,有事直说不行?”
秦心婷笑眯眯地看着马晓灿的眼睛问道:“灿灿姐,我们这里是东区,是不是还有西区、南区和北区呀?其他几个区在什么地方?我能去看看吗?”
马晓灿蹙了一下眉头,漫不经心地回答:“其他几个区我也不知道,我只和其他几个区的负责人在线上开过会,我听毛章杰说过,其他几个区和我们东区一样,没什么不一样的。”
秦心婷有些失望地将目光落到了别处,她忖了片刻,继续问:“既然没有规定不能去其他区,这是不是就说明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马晓灿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用“你要干什么”的眼神望着她。
秦心婷又说:“所以只要我找到去其他区的路之后,我就可以过去,过去了也是不违规的?”
马晓灿不耐烦地嗯了几声,秦心婷的眼里立马放出光来,马晓灿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冷笑一声说:“可是你得先找到路才行,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找到,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秦心婷嘻嘻笑道:“试试吧,先试试。”
马晓灿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撵道:“你去试试吧,别来烦我,我要工作,你赶紧走吧。”
秦心婷嘿嘿笑了一下,窜出办公室,一路小跑着进了电梯,她下了电梯来到大街上,望着迷雾中影影幢幢的路灯细细忖量,她心想,行政大楼是东路,只要去了西路,一直往西路的方向走,一定就会走到西区,于是她拔腿往西路走去。
她来到西路,一直沿着西边走,她目不斜视,不拐弯也不东张西望,她走出了建筑群,来到一处荒凉之地,她心里想着,地区的交界处一般都比较荒凉,所以越是荒凉,越有可能抵达西区,她有些兴奋了,脚步不由得加快,慢慢地,她跑了起来,她一直往她认为的西边跑去。
跑了不知道有多远,她看不到脚下的路了,浓雾已经将她团团围住,她停了下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深知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迷失方向,她定住脚,身体往后转动了一下,眼睛往后面看了一眼,她发现她的身后也已被浓雾包围,她感到有些害怕,但害怕的情绪很快就被她打压下去,她对自己说,不往前面走,就永远不会走到其他区去,不到别的区去看看,就永远不可能见到儿子,她的心一横,勇气充满了她的全身,她继续往前走去了。
她用瞎子摸河的步伐往前走着,走了一段路,浓雾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浓到能把人淹没似的,她想着,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太耽误事,必须大胆往前走才行。
为了克服看不见的恐惧,她干脆闭上了眼睛,然后大步奔跑起来,她感觉自己跑得飞快,耳边充斥起呼啸的风声,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继续往前跑,她的步伐不停歇,她耳边的风声就不停歇。
又跑了不知有多久,她感觉有些累了,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停了下来,等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周遭还是浓雾,于是她失望了,心里崩溃地想,到底还有多远才能到达其他区?
她泄气地叉着腰,定住脚,开始左顾右盼,身边看不到任何事物,她开始有些慌神,她想着,如果自己在这里迷了路,会不会永远都走不出去了?可她又一想,如果真那么容易迷路,灿灿姐一定会让她不要冒险,她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又开始慢慢往前走去,走着走着,她觉得异常地累,她的腿不自觉地往下弯曲,然后她就曲着腿往前走,走着走着,她的腿彻底地跪在了地上,于是她就跪着往前走,跪着走了一段路,她的眼睛疲倦地闭上了,接着,她的身体往前扑倒,她趴在地上睡着了。
快天亮的时候,秦心婷的闹钟响了,她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昨晚上她明明是去找西区入口了,为什么自己现在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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