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他说强奸你么？”
“他想强奸我，我没答应。”
俩警察对视一眼，换个问题继续问：“你们俩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黎艳艳回答得相当干脆，大概说出了心愿。
“你想好了再说，刚还说他要强奸你，又说勾引你，怎么又男女朋友了，这不矛盾吗！”
“他一开始勾引我来着，然后，然后他又反悔了。”
“你们俩到底好过没有？”
“好过。”
“怎么证明好过？有合影吗？一起看过电影，一起吃饭、逛街。电影票、购物发票都算证据，你可以出示一下。”
“没有。”
“那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你说跟他好过，又拿不出的证据。你说他想强奸你，你又没答应。你说他勾引你，具体怎么勾引的？”
“他，他就是用眼神，那么着一下，勾引我来着。”黎艳艳翻着假睫毛又演示了一个大白眼。俩警察又对视一眼，差点儿乐出声来。再摇头看了一眼傻站在旁边的覃松，算是同情慰问吧。
警察继续问黎艳艳，“他刚才说的红酒，是不是你拿的？”
“是我拿的！”黎艳艳居然承认了，还理直气壮。她歪着脑袋很不服气，“我跟他逗着玩的。他是我男朋友，我拿他瓶酒怎么了！”
覃松本以为她会百般抵赖。刚才还想，如果她不承认就算了，千万别在这个问题上再起争执，太丢人了！
“那你打算还他酒，还是折价还他钱？”警察继续问。
“酒我没用，我还他酒！”黎艳艳打开柜子拎出纸袋，重重墩在覃松身前，还不忘恶狠狠说了句，“还你！”
俩警察小声嘀咕了一会，拿出一张表格写了起来。几分钟后，中年警察念给二位当人事听：
“报警人覃松，因黎艳艳未经其允许，拿走两瓶红酒（价值约人民币一百元）而报警。黎艳艳自称是玩笑行为。经民警现场调解，黎艳艳已将红酒当场还予覃松。双方达成谅解，互不追究。结案！”
年轻警察又说道：“你们俩各自看一遍，要是没有出入，在下面签字。”
黎艳艳痛痛快快地签了字。覃松也签了字，虽然心中很不痛快，也没争辩。杨静说的真对，报警没用！
作为报警人，覃松送警察下楼，选择走楼梯为了避开众人。他沉着脸一声不吭，心里别提多委屈。堂堂覃经理，为了一百块钱跟女员工动手打架并光荣负伤，还打110报警！出警报告上字都签了，板上钉钉。这回自己是真露脸了！
中年警察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讲着课，“以后这种小事，找你们领导解决就完了。不是我说你，挺精神一小伙子，招她干嘛？我什么样人没见过！这女的肯定有点不正常。
你别不爱听，今儿你还得谢谢她，她要是一口咬定你强奸未遂，我们就得带你回去。有事没事，反正你今天走不了。你以后在单位怎么待？没看我光问酒的事，我那是帮你呢！你回去吧，踏踏实实地多好。唉，这大热天的，什么事儿啊！”
警察开车走了，覃松又从楼梯间慢吞吞走上三楼。到了三层，正要拉开半掩的楼梯间防火门，听见门内有人说话。一听就是东城资格最老的营业部经理樊亚芳，另一个是内勤主管小马。
樊亚芳说：“我正给客户打电话呢，就听见说覃松强奸她。”
小马惊讶道：“不会吧，樊姐！覃经理能看上她？”
“那谁知道！反正都够丢人的！我从公司开业就在，咱们老东城哪出过这种事！”
“不是说，因为黎艳艳拿了覃松东西吗？”
“就公司发的那酒，至于叫警察！你信么？”
“倒也是。樊姐，你说他们俩到底有没有点关系？”
“这种事儿吧，反正无风不起浪。唉，我告诉你，聘才过来的这帮小年轻，表面看着嘻嘻哈哈的，一个个都鬼着呢。我们这帮老实巴交傻干活的，哪算得过他们呢！可老陈还特向着他们。你就说‘五一’长假，我回单才晚了一天……”
覃松扭头又从楼梯下去了。站在大厦门口，太阳晒得他眼睛发花。香烟没带，钱包没拿，手里只有个手机。抬腕看表十一点半，袖口一片殷红。覃松低头走到二百米外的一个小拉面馆，找个角落坐下来，冲迎过来的服务员说了句，“等人”。
他先给杨静打了个电话，让她送东西过来，今天不想回办公室了。放下电话，心里盘算今天这事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当想到老陈，猛然记起，还让他中午一起吃饭呢！老陈的目的肯定是让自己在领导面前多曝曝光，加深印象。自己刚才光想着跟那个女人怄气，把这事儿忘了！真是因小失大，赶快给老陈打电话。
“陈总，我覃松。”
“你小子可真棒啊！我才出去一个钟头，你就把警察请来了！”
“您都知道了？我就是想跟她说清楚，不是您说的……”
“废话！我让你表明态度，谁让你跟她在办公室打架了！我这刚回办公室，脑袋都快炸了。”隐约听到老陈在敲桌子。
“我也没打架。我刚说几句，她就撒泼，还说我强奸她。”
“行了，你先别说了，真是没用！今天领导在这，你给我整这出！我越往上捧你，你越给我掉链子，还把警察都招来了。现在全楼都知道了，刚刚物业保卫处让我过去说明情况，你让我怎么说！闹不好一会儿分公司还得让我去解释呢。”
“陈总，真对不起！要不我去保卫处解释。”
“得了，就别添乱了，你今儿够露脸了！你现在没在办公室吧？我刚才看见杨静拿着你书包下楼了。你中午就别回来吃饭了，回家冷静冷静，明天按时上班。”
“谢谢陈总！”
过了一会儿，杨静拿着书包进了饭馆，跟他对面而坐。覃松苦着脸看杨静，心里后悔打110，更后悔跟黎艳艳对质，听杨静的就好了。
“唉，我是拉都拉不住你。渴半天了吧？先喝口水。”杨静拿出一瓶纯净水给覃松。又嘱咐，“你先倒点儿在手腕上，把血冲干净，我给你拿了创可贴，伤口别感染了。”
覃松听话照做了，把手腕处理干净，袖子也挽起来，又喝了半瓶水，眉心的川字终于展开了一点。
杨静继续说：“刚才你下楼送警察，黎艳艳马上去卫生间又梳头又化妆，跟没事儿人似的，完事扭搭扭搭走了。两瓶酒，我帮你收办公桌柜子里了。你也别再想了，说不定她一赌气就不理你了，倒是好事呢？你今天别回去，我们几个都在，有事给你打电话。”
叮铃一声，来了条短信。覃松拿起一看，“你丫敢害我，姑奶奶这辈子跟你没完！”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