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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这边一犹豫,太原王氏的家主就相中陈家十七娘。这样能干的小姑娘,正是王家需要的人才。太原王氏这样的名门来求娶,陈家反而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陈夫人就找表妹杨七来商议。杨七琢磨琢磨一番,认为这亲事不合宜。

留余侯家的蔡夫人皱眉:“十七娘虽说不我生的,却是招人喜爱的姑娘。太原王氏这样的世家大族,亲自来求,怎么就不合适了?”

杨七道:“十七娘有什么值得王家低娶的价值?王家意欲何为?”

蔡夫人道:“陈家今非昔比,怎么也算是清流人家,有爵位,家资巨富,十七娘怎么就配不上王氏的门第了?人王家还没说什么,金阳郡主倒是有些瞧不起我陈家的意思呢。”

杨七笑笑:“没有的事,我寡妇一个,怎么敢看不起外祖家。太原王氏百年世族,还是是皇后母家。陈家起势不过两代,跟人家关陇氏族如何比?陈家巨富,又不会把所有家产都陪嫁给王家。王家人最是势利,我怕他们想通过十七娘,掌握陈家的底细,侵吞了陈家产业。如意在宫里当贵嫔,又有皇子傍身,将来的事很难说。皇后可能成为如意的敌人,如意这几年变得连我也琢磨不透,手段很是毒辣。十七娘嫁到王家,将来怕会受牵连呢。”

蔡夫人冷哼:“哼,如意不过是个贵嫔,上面还有四妃,更有中宫皇后,皇帝还敢宠妾灭妻不成。再说,太子都立了,没有大过不会轻易废弃。宫中有好几个皇子,李乾非嫡非长,以后难说呢。”

杨七看表嫂子钻牛角尖,叹口气:“女儿是你陈家的,何必来问我?我说了你们不爱听,自己看着办吧。”

蔡夫人回府跟丈夫报怨,陈秀生气:“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不清楚形势。咱家以前就是农户出身,祖父还是入赘陈家。要不是姑妈高嫁杨家,表妹运筹帷幄,咱家不过还是乡间富户。我早已告老,只余个虚爵位,在朝中说不上话了。几个儿子还算争气,老大科举上榜,混了二十年才是个六品的京官,咱家老二余荫入仕,外放武州夏县当县令,三儿子科举成绩最好,也混得一般般,当泽州息县的县令九年了。我百年之后,咱家吃穿是不缺的,老大能袭爵,进职到四品上下罢了,老二、老三能上个五品就行,其他儿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蔡夫人这才着急:“可不是嘛,亲朋好友中,还是郡主和驸马爷最能耐。我何必逞一时口舌,得罪金阳郡主呢。”

陈秀道:“不妨事,郡主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我们一不动她的人,二不动她的钱,不过口舌之争。夫人有一点还没说到正题上,英王、金阳郡主、杨驸马年龄都不小了,算是上一代人。亲朋好友中,未来最能耐的是吴贵嫔。她从先帝的五品才人,成为皇帝的三品贵嫔,还是九嫔之首,又有皇子傍身。皇后无子,皇宫俱是庶子。萧淑妃的四皇子与吴贵嫔的五皇子出身比那几个皇子更高贵些,说不得有一争。再说,历代后宫中,废后重立的事情还少吗?只要有新皇后,就有新嫡子,有了嫡子,皇位可就难说了。”

蔡夫人吸口冷气:“侯爷说的是,我们都老了,该换新一代的。新一代的中心,就是吴贵嫔,我们都要围着她转。”

陈秀点点头:“贵嫔还是很有希望的,郡主的财富和人脉深不可测,她亲自培养的女儿,肯定不是凡人。我们且观望,且配合。郡主让十七娘嫁徐家,必有深意,我猜,徐家是武将,护国公和定国公在军中的势力很大,对吴贵嫔以后的发展极有好处。”

两公婆在厅里说话,窗外偷听的十七娘面色淡淡的,嘴角微露冷笑,徐家好哇。

没几日,就有人引着徐小公子去了城外的赛马场。这里正举办一场马球比赛,赛场中俱是男子,只有一个女子,长得还特别漂亮,不是那种娇滴滴的漂亮,而是英姿飒爽。她身手矫健,马术极佳,穿着红衣,举着马球杆,满场奔驰,球打得很好,引来满堂喝彩。徐彬看到兴处,也鼓掌叫好。

第二场,徐彬亲自下场,领着白云队,跟这女子率领的青云队战了一场。酣畅淋漓之季,悄声问队友,那红衣女子何人?队友笑:“你连她也不知道,还来天池马场打球?她就是天池马场的东家,陈家十七娘,大名叫陈青云。”

徐彬去天池马场打过几次球,赛过几次马,少年慕强,对陈十七娘是十分倾慕,早听不进他娘的话,一心要娶陈十七娘。定国公是巴不得的,亲自去了华阴陈家,面见家主陈秀,两人一拍即合,定下这桩亲事。

第二年春天,三月初九,两人大婚。陈氏过门后非常得宠,公公看重,丈夫宠爱。定国公把管家之权全交给陈十七娘,还给她挑了一个百人护卫队,只听命她一人,府里的几位公子也使唤不动。

两个大儿媳十分不满,跟定国公说嘴。定国公只说:“定国公的名号是老子血染沙场换来的,我自己的家业,愿意让谁管都是我愿意。你们愿意听安排就在国公府呆着,不愿意的话就出去住,反正有的是宅子。”

得了定国公的话,陈氏把附近的两处大宅子收拾好,逼着大哥二哥两家迁出去。两家人不愿意,陈氏就让百人卫队把他们的东西全挪过去,人也押过去。按定国公定下的规矩,每月按时发放家用和月例。

几个老姨娘跟着闹,定国公没法子,让三儿媳妇出面料理。陈氏想好了主意,支使着丈夫去广州一趟,给她押运一批紧要物资来京。徐彬一走,陈氏领着百人卫队,往院子里一坐,让人把四老姨娘押着跪在地上。几个人出言不逊,说陈氏眼里没有长幼尊卑。

小陈氏笑道:“先帝赐人时,只说是为侍妾,服侍徐大人。侍妾算什么长辈?又算什么尊贵?你们仗着什么,敢在府里放肆?父亲念着你们有子女在,给些面子,如今换了我当家,却不会给什么面子。吃里爬外的东西,留着做什么?”说完,命人给三个姨娘灌下药物,让三个人成为痴人。徐彬的亲娘好生扶进屋去,当晚用了贴绵纸的手段,让她一命呜呼。对外面说,姨娘们发了病,这病传染且凶险,三个发热成了痴人,一个没抢救过来。

徐彬回来时,他娘已经安然下葬了。徐彬大哭一场,却完全不知道内里。两个大儿媳妇,通过各自的娘家,把事情捅到御史那里。皇帝听了御史的话,却是不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妇,怎么会有如此雷霆手段,让她们拿出证据来。

定国公也上奏:“不过是几个妾室病了,怎么能怪到我三儿媳头上。陈氏过门也才半年,对我很是孝顺,对小儿也很体贴。”

几个御史一听,小陈氏年方十六,刚过门半年,心里就有些犹豫。四个老姨娘虽是先帝所赐,说到底,也是定国公的家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定国公护着小儿媳,又没有什么证据,那是无可奈何。

朝臣们心里也各有想法,有人想,现在后宫里吴贵嫔得宠,这陈氏正是吴贵嫔的表妹,估计不好惹,还是不管。也有人想,陈氏没入门前,四个老姨娘好端端的,入门半年,就病了三个,死了一个,也太凑巧了吧。更有人想,不怪得有人说陈十七娘的手段象她表姑,金阳郡主的手段,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老姨娘们吃里扒外,这般下场,不冤。

孙国舅气急败坏,四个老姨娘都投靠了自已,时时帮着监视徐家两兄弟,间接掌握军中事宜。陈氏只出一招,四个内线全部不好使了。孙国舅气得跳脚,要一查到底。杨驸马一派就说:“陛下,孙国舅插手人家家事,居心不良,定国公和其兄都是高阶军事将领,保不齐孙家有想控制军队的想法。”

王家和柳家一派官员,虽然讨厌吴贵嫔得宠,但吴贵嫔娘家会做人,给王家和柳家不少好处,对皇后也是巴结奉承的紧,两家就没吱声,保持中立。

刑部与大理寺的官员左右为难,不肯接手调查,定国公家的妾室出了事,这是家事,定国公都不追究,他们没法出手,调查也没人配合啊。不管外人怎么想,皇帝一心护着吴贵嫔的亲戚陈氏,御史又找不到有力证据,光凭猜测,也不能真给陈氏定罪。各方派系势均力敌,定国公徐家的事不清不楚的过去了。

徐彬对他娘的死也有些怀疑,年龄还不算老,身体一向不错,他前脚出门,后脚就出事,有些可疑。刚想跟陈氏闹腾,陈氏却告诉他,自己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胎像有些不稳,徐彬再不敢闹腾。要不然,他爹第一个不饶他,陈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徐彬是个武人,头脑简单,让陈氏小意一哄,又有着要做父亲的喜悦,早不记得原来想干嘛。

有了定国公府的事做榜样,孙国舅在其他要紧官员家里埋的钉子,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被除掉或控制起来。孙国舅的消息来源不畅,知道那些官员对他起了逆反心理,一时也不敢太过份。这根搅屎棍不折腾,朝中气氛和谐许多,各家氛围也好。

吴贵嫔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引起了王皇后的反感,当初把如意弄进宫,只不过是想牵扯萧淑妃的盛宠。现在可好,萧淑妃的圣宠是被分走了一些,可是吴贵嫔母子也更得皇帝宠爱,三天两头往吴贵嫔的住处跑。要是自己有了皇子,那就是嫡子,凭后宫那些女人如何闹腾,自己就稳坐钓鱼台了,关键是要生下自己的孩子,那怕是个公主,也有个心里寄托。皇后越是这样想,还越是不能如愿。

后宫又传出来个奇事,多年不孕的徐婕妤怀孕了,仁宗知道了十分高兴,就下旨给徐婕妤晋了位份。皇后来看徐充容,言语间问她:“充容是不是用了什么好的药物,毕竟多年不孕,突然就传出来喜讯,恭喜啊!”

徐充容笑笑:“谢娘娘,是有位西域来的医女,人称叶丽丝,精通妇产科。数月前入宫给我看诊,说我卵巢功能不好,给了一盒药丸子,让月信过后第四天起,每日早晨服一粒,连服七天。我本不报什么希望,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没想到,真就怀上了。不过,叶丽丝的药要价极高,一盒药要三百两黄金呢。”皇后听了这话,就往心上去了,别说三百两黄金,就是三千两,她也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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