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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队伍很长,但没有人再闹事也就没有再过多等待。

只是轮到锦佑一行时到底还是被拦了下来。

刘亚本就在气头上,好不容易碰上个小娘子就这么让人在眼皮子底下给跑了。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虽然知道那少年和小娘子没有任何关系,但硬生生的抢,脸上也不光彩。

刘亚直在心底骂着晦气,就连每个交了钱进城的人他都没有任何好脸色。

突然看见这么一队押镖的,落在他眼里可不就是超级无敌巨大的一只肥羊吗?

敢从广陵府接道,就要付出些代价!

刘亚想着,就叫人将三十来人全部围了起来,声势浩大。

岑冶守在锦佑身旁,手搭在刀柄上,戒备着。

刘亚以为岑冶是一行人的老大,趾高气昂地走到他面前,恨不得下巴撅到天上去。

清了清嗓,刘亚说:“你们是打哪来的镖局?不知道要事先打声招呼?”

这句是在试探,有些镖局与官府有合作,要是伤到一家人可就不好了。但若是背后没有靠山的无名小卒,那可得扒下两层皮来。

“我们押了些货物从儋州来要到擎州去,只想在广陵府停留些时日好作修整。”

岑冶话一出,刘亚面上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有靠山,且要赶许久的路,货物很多,油水很足,能让他狠狠捞上一笔!

刘亚说:“行啊,想要进城先交商税二百两,过路费二百两,马车税一百两,还要人头税每人六两...”他粗略的数了一下这一行人得有三四十,“你们人多,本大爷也懒得数,连人带马一口价二百两,想要进城交七百两就可以了。”

“七百两?”岑冶皱眉。

“对,一两不多一两不少,刚好七百两。”

“我怎么不知道押镖进城还有这些规矩?你跟抢钱有什么区别?”岑冶冷哼,“青泉郡可没收这么多!”

“青泉郡?”刘亚不屑一顾:“那算什么东西,你也不看看老子姐夫是谁?你要是乖乖交了钱,到时候我替你在姐夫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准还能为你引荐些关于知州大人的生意...但你要是不交,老子现在就让你去见知州大人!”

岑冶上前一步,但却被锦佑轻轻拽了下衣摆,气势一收,从怀里拿出钱袋子,在手心上下颠了颠。

“七百两太多了,东家也只是给我们三百两做路费,这是我们全部家当,更多的确实没有。”

刘亚皱眉,“怎么才这么点?”难道他判断失误,这不是肥羊而是一群穷鬼?

顿时他心生嫌弃:“三百就三百吧,剩下的在离开前补齐。”

“好好好,谢谢大人。”

刘亚想的很简单,反正人都在广陵府里,又不能飞了,派人监视着就好。

收了三百两银子,一行人被放进城中。

刘亚颠了颠钱袋子,挺沉,有碎银子摸着还有银票,不管怎么说都是赚。

三百两足够去乐坊喝花酒了!

。。。

广陵府位于中部偏南,按理来讲这座城并不繁华,至少在前任知州在任时,从未听闻广陵府的繁华。

但此时锦佑突然对纸醉金迷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沿着主路一路前行,入目的便是五层高的大酒楼,紧挨着苼乐坊,美人腰肢纤细,在红灯笼下独倚栏杆,红柱粉衣轻纱曼妙,过往之人皆感叹着,并为其驻足称赞。

锦佑放下帘子,皱了皱眉。

没有任何一座城会在主路上建这么大一座青楼,一旦被皇帝知晓,知州、知府的官帽是保不住的。

但看样子这地方也不像是最近才建成的,没有传到宣帝耳中,怕是有所依仗。

这背后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萧云臻睡了又醒,不知是不是即将迎来冬季的原因,小团子总是困倦,叫也叫不醒,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哇~这一觉睡得真舒服!锦佑,我们到哪了?】

锦佑将地图放下,回应着:“进城了,准备租个小院落脚。”

【好呀,金成阳就在广陵府,留在这里也无可厚非。】

锦佑‘嗯’了一声,问他:“你对定远侯有什么了解?”

【定远侯?】萧云臻想了想,又在记忆里挖了挖,似乎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想不到,我记忆中没有他的事迹。定远侯是前朝的侯爷,育有三子两女,嫡子金瑾珏是宣武五年十月状元,册封世子入翰林,还有个侄子,金成阳在澧州上任五年后回京入朝为官,先任通政使后任詹事府詹事。】

“詹事府詹事...”锦佑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定远侯是萧明礼的人?”

萧云臻解释:【不是,金成阳不代表侯府,但是我猜测金成阳能成为太子詹事背后也有定远侯的指使。其实还有一点就是金瑾珏没有成为太子一派,而是转头支持了四哥,我怀疑定远侯是在两头押宝,哪怕三哥成为太子他也不亏。】

锦佑回忆:“萧明礼成为太子至少还要五年吧?”

萧云臻沉默一瞬,反问他【你现在觉得老皇帝还能活五年吗?】

这下轮到锦佑沉默了,他确实不知道。

以宣帝目前耽于美色,被酒色以及蛊虫逐渐掏空的身子也许用不上三五年就会突然暴毙...

到时候若没有册立太子,只怕会夺嫡。

锦佑叹了口气,时间线确实被提前了,萧云臻的上一世记忆彻底失去了作用。

“算了。”锦佑说:“大不了让萧明礼做几年皇帝就是。”

三五年太短,萧云臻根本没办法成长起来,就算把所有皇室血脉屠杀干净,也没办法保证不会出现下一个‘摄政王’。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但若按照所谓的历史进程,听天由命这不是锦佑的作风。

至少此次澧州之行不会让金成阳成为未来的太子詹事。

马车晃荡着,走过一条街,忽听岑冶敲了敲车壁,轻重重轻轻...

锦佑敛神,有人跟踪。

他掀起帘子,小声说:“找牙人租个三进大院吧,不必管他们,喜欢跟着就跟着。”

“好。”岑冶应了声,一行人先找了个不算太热闹的酒楼用饭,而后岑冶安排两人去寻牙人租房子。

酒楼不大,只有两层,一楼只摆放了五六张桌子,此时正值午时饭点,但酒楼却没有生意。

店小二趴在桌子上,不知是掌柜的还是账房趴在柜台上扒拉着算盘。

忽的那人只觉得头顶一黑,顶好的阳光被人挡住了。

他抬头,只见一凶神恶煞的壮汉,身后还跟着几个魁梧的大汉,顺着几人再往门外瞧去,又是一群男人,没有这几个壮实,但看上去也不太好惹。

掌柜的瞬间从柜台里蹦了起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几人未语,让开一条路来,锦佑抱着萧云臻走到前来,身后还跟着奶娘刘桂和岑冶。

锦佑说:“只吃饭不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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