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仿若一条沉默的长龙,在蜿蜒的城路上缓缓蠕动。
刘班坐在囚车之中,透过狭小的缝隙,望着车外不断倒退的景色,面色平淡。
吴泽骑着高头大马,始终与囚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从刺史府到大牢,不远不近,刘班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可能又只是一瞬间,熟悉的街景让他感觉无比陌生。
他只是瞟了一眼就闭上了眼。
仿佛有无数道目光,像一把又一把的刀子,不断的刺在他的身上,他根本不敢去看百姓的眼神。
刘班好像知道了,根本没有什么传讯啊问话啊,当吴泽来通知他的那一刻,他的罪名就已经成立了,就算他问心无愧,可这是在虞州,不管后果如何,温北君的一句话就定死了他的命运,哪怕是莫须有的罪名也可以定死他。
囚车的车轮在石板路上吱呀作响,每一下颠簸都像是命运无情的嘲弄。刘班闭着眼,脑海中却走马灯般浮现出过往种种。他想起自己初任虞州刺史时的壮志豪情,为百姓兴修水利、减免赋税,一心想在这一方土地上做出一番实绩。可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
吴泽虽与刘班保持着距离,却时刻留意着囚车内的动静。见刘班许久未动,他不禁心中泛起一丝同情。在他心中,刘班一直是个正直勤勉的官员,此次变故实在太过蹊跷。然而,侯爷的命令如山,他只能不折不扣地执行。
队伍缓缓前行,终于抵达了大牢。这座阴森的牢狱仿若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刘班无情地吞噬。刘班被狱卒押着,沿着昏暗潮湿的通道,走向那间狭小的牢房。
“进去吧!”狱卒粗暴地推了刘班一把,随后关上了牢门,只留下一串冰冷的锁扣碰撞声。
“不可!”吴泽怒道,“我说了要以礼相待,以礼相待,听不懂吗!”
狱卒忙低头致歉,可刘班只是木然的摆摆手,冲着吴泽苦涩的一笑,“吴管家,刘某已是戴罪之身,这位狱卒也只是正常的管教犯人罢了。”
吴泽望着刘班那憔悴且满是无奈的面容,心中一阵刺痛。他深知,即便此刻再为刘班争取所谓的礼遇,也无法改变他深陷囹圄的残酷现实。“刘刺史,您先暂且安心待在这里,侯爷定会查明真相,还您清白。”吴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笃定,试图给刘班带去一丝希望。
刘班环顾四周,牢房内阴暗潮湿,角落里爬满了青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看着破旧的草垫, 刘班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侧卧在上面。
吴泽在牢门外伫立良久,才转身离去。
“刘大人,刘大人。”
牢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是我啊,楼竹。”
刘班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牢门外的光实在是太刺眼了,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抬起枯瘦的手去遮盖光芒,可是他实在受不了这份强光,不自觉间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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