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走到牢房内的桌子旁,轻轻放下食盒,把里面的饭菜一样样地摆了出来,那饭菜的香气瞬间在牢房里弥漫开来。
萧暮雪把饭菜整整齐齐地摆好之后,便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目光投向远处正盘腿练功的穆墨轩,可他就那样一动不动,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始终都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要理会周围的意思。
她不禁抿了抿嘴,心里有些着急了,于是站起身来,朝着穆墨轩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来到他身边后,她眼神闪躲着,没有去直视他,只是神色略显别扭地说道:“穆墨轩,吃饭了呀!”那声音在安静的牢房里回荡着,可穆墨轩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跟没听见她说话似的,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闭着双眼,纹丝不动。
萧暮雪见状,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心里越发担忧了,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穆墨轩,想着把他从那练功的状态中唤醒。
可万万没想到呀,她这一推,穆墨轩竟然就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轰然朝着一侧倒了下去!这一下可把萧暮雪给吓坏了,她赶忙伸手去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穆墨轩接住,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压低声音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穆墨轩!你怎么了呀?穆墨轩?你醒醒啊!”
萧暮雪的眉头瞬间皱得更深了,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她赶忙伸出手,紧紧按住了穆墨轩的手腕,屏息凝神,仔细地感受着他的脉象。这不感受还好,一感受,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她发现穆墨轩的脉象十分紊乱,那跳动的节奏毫无规律可言,看起来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呀。
可再细细一探查,又感觉不太像,因为他体内的内力并没有呈现出受伤之后该有的那种衰弱迹象,反而是异常强横,在身体里四处乱窜,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根本不受控制。
萧暮雪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情况,倒像是练功时走火入魔了呀,这可太糟糕了!她大惊失色,赶忙将穆墨轩小心翼翼地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始运转自己的内力,缓缓地朝着穆墨轩的体内输送过去,试图帮助他疏导那失控乱窜的内力,让其恢复正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这方法真的是有效的,只见穆墨轩体内那原本四处冲撞的内力,渐渐地平复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疯狂乱窜了,整个气息也平稳了许多。与此同时,他那紊乱的脉象也开始慢慢变得平静有序起来,萧暮雪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
萧暮雪缓缓收回自己的内力,动作轻柔地将穆墨轩慢慢放下,让他躺平在地上,随后自己便赶紧盘腿坐下,开始闭目调息起来。刚刚为了帮穆墨轩疏导内力,她也耗费了不少自身的功力,此刻急需调整恢复一番。
待她调息完成,缓缓睁开双眼之时,却发现穆墨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正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呢。
只见此时的穆墨轩,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那原本整齐的头发也有了几分凌乱,可即便如此,却丝毫不影响他那与生俱来的俊美模样。反倒是这般略带脆弱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想要护住他的冲动,不忍心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萧暮雪轻轻抿了抿嘴,眼中满是关切,压低声音开口问道:“你刚刚练功出岔子了,你可知道呀?刚刚那情况可太危险了,差点就酿成大祸了呢。”
穆墨轩听了这话,缓缓垂下头去,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低声回应道:“是,我知道。刚刚确实是我太心急了,差点就……多亏了你呀,谢谢你出手相助,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样了。”
萧暮雪看着他这副懊恼又自责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可一想到练功走火入魔的严重性,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师父以前就常说,练功最忌讳的就是急于求成了。你若是一直这般练法,哪天要是运气不好,导致经脉逆转,那可是会命丧当场的呀,你可千万不能再这么莽撞了。”那语气里虽带着几分责备,可更多的还是关心呢。
穆墨轩听了萧暮雪的话后,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立刻回话。其实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自然是清楚明白的,只是他心里有着自己的坚持,对于可能出现的危险,他并不害怕罢了。
萧暮雪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根本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压根就没把练功走火入魔会危及性命这种事儿放在心上呀。
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还一个劲儿地说我呢,结果自己还不是这样,甚至比我还莽撞,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在她看来,这个人这么练功,那可不就是在找死嘛,可瞧他现在这模样,还真的是一点知错的样子都没有,这让萧暮雪心里又气又无奈。
虽说萧暮雪的声音很小,可穆墨轩耳力极佳,还是听到了她的嘀咕声。他抬起头,目光看向萧暮雪,眼神里透着一丝歉意,开口说道:“对不起啊,今天我确实不应该说你,是我太冲动了。往后你要是还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也会……尽量克制自己,不再这么莽撞行事了,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了。”那话语里满是诚恳,仿佛是在做着一个郑重的承诺呢。
穆墨轩稍稍顿了那么片刻,像是经过了一番思索,才接着继续说道:“我会一直护着你!”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这一刻,他心里已然想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去怪她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要是哪天她真的陷入了危险之中,那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护好她呀,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竭尽全力守护在她身边。
萧暮雪听了这话,一下子怔住了,她着实没有想到穆墨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呀。她那原本还有些埋怨穆墨轩莽撞的心思,瞬间就被惊讶和感动给填满了。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一时间玩心大起,忍不住想要逗一逗穆墨轩,便开口问道:“会一直护着我?那要是朝廷里的百官、天下的百姓,都觉得我该死,就连皇帝陛下都护不住我的时候,你也会护着我吗?”她微微歪着头,目光里透着一丝好奇,想看看穆墨轩会怎么回答。
穆墨轩没有丝毫犹豫,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会的,我一定会护着你!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我也在所不惜。”那话语掷地有声,仿佛在这小小的牢房里都回荡起了阵阵坚定的回音。
萧暮雪又微微一怔,她是真的没想到穆墨轩会如此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给出这样的回答,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呢。
她的思绪忽然飘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一世的那个人,那个曾一脸决然地说要屠尽天下人之后,就来陪着她的人呀。
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透着的那股认真和决绝,她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心里明白,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可如今再回想起那一幕,她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嘀咕,暗自思忖着:“他那般深情,那般不顾一切,可我……我真的配得上他如此的付出吗?”她微微低下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愧疚,还有些不敢置信,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给缠住了,怎么也理不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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