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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风此刻也是懵的,明明亲眼看到多木合被抬上了船,如今这箱子里的又是谁。

不过夏长风也很快调整了情绪,笑着吩咐阿木“人已经伏诛了,阿木,把人抬回去”

夏长风转头看向章明,笑着问道“章二公子,一身素服,这是要去哪里啊?”

章明此刻也不慌了,笑着回道“老家舅老爷快不行了,祖父命我这个小辈回去看望”

这确实是章明提前准备好的借口,书信也都准备好了,若是查起来也好应对。

夏长风看着箱子里的石头,问道“回来家,要带这些石头?”

这时候,船老大越过人群,跑到夏长风跟前,先是行了一礼,忙说道“这石头是小的准备的,这次出航货物重量不足,不搞些重物,船吃水不够,经不起风浪”

夏长风追问“什么样的石头,用这样好的樟木箱子装”

船老大笑着道“这是有个缘故的,石头到了江南便会弃之不用,箱子是用来装江南的丝绸,回来贩卖”

回答的滴水不漏,章明从未教过船老大这样的话。

夏长风吃了瘪,败兴而归,这样一个天大的机会,就让章家给躲掉了。

夏长风冷声吩咐“查清楚,箱子里男人的身份,派人继续跟踪章家,事无巨细,都要回报”

商船启航,章明就那么带着一堆石头,下江南,说出去的谎言,自然是要圆回来的。

开船前,章明派了手下天狼,赶紧回到章府,将今日的事情告知祖父,好让祖父有所应对。

章明站在甲板上,吹着风,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们的行踪,到底是如何暴露的。

这一次脱险,肯定是有人暗中相助,这人神通广大,能神不知鬼不觉换走自己的货物,还带走了多木合。

眼下承诺给东夷的火药不见了,连多木合也不见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希望祖父能想出对策。

天狼驾着丈夫的马车,一路疾驰,发生了这样额变故,第一时间要让宰相知道。

章禄成半天未见章明和章轩回来,便知不好了,章禄成仔细在脑海里,搜寻着这次策划的纰漏。

章禄成还算是沉得住气的,这么多年的官场,也不是白混的。

下人都退下,章禄成孤身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头顶上是皇帝御赐的匾额,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不到皇上面前,章禄成是不会觉得自己完了。

天狼到了章府门口,直接跳下了马车,想要冲进去,却在门口碰到了三皇子,夏子儒。

天狼急忙跪地行礼“奴才见过三皇子,奴才这就去禀报老爷”

天狼刚想起身,被夏子儒身旁的侍卫,死死的扣住。

夏子儒笑着说道“本皇子有要事和祖父商议,你得小心外面有老鼠偷听”

夏子儒斜睨了一眼巷子拐角,一个身影迅速闪回去,不见了踪影。

天狼这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夏子儒径直朝着大堂走去,侍卫松开天狼,天狼立马领着门口的几个守卫,跑到巷子里。

眼前早就空无一人,天狼派了几个守卫,沿着整个章府巡视,一旦有可疑的人,立马上报。

官家章守,看到夏子儒,堆着笑迎上来“殿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怎么也不让人提前说一声,老奴好准备”

夏子儒笑着说道“章伯,我有要事和外祖父商议,屏退下左右”

章守也是章府的老人了,看着夏子儒的眼神,知道来者不善,立马把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小厮撤走。

整个大堂就只剩下夏子儒和章禄成。

章禄成见来人只有夏子儒,身后并未有应天府的府兵。

章禄成堆着笑说道“三皇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长乐公主的銮驾已经出宫了吗?”

夏子儒一脸严肃,一双眼睛像是要把章禄成给看穿了“跪下”

章禄成楞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夏子儒是不是带着皇帝的旨意来的。

夏子儒接着说道“我是君,你是臣,臣见了君,为何不跪”

章禄成看着夏子儒不苟言笑的脸,双手握拳,慢慢屈膝跪下,后槽牙紧咬着,腮帮子突突的直跳。

夏子儒蹲下来看着章禄成的眼睛“外祖父,您知道子儒今日为何来此吗?”

章禄成朝着夏子儒叩首“老臣不知”

夏子儒冷哼一声,从袖子中丢出一把金刀,金刀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格外的响亮。

章禄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多木合的金刀,在东夷这是身份的象征,多木合肯定是刀不离身的。

此刻,章禄成确定事情败露了,双手竟止不住的颤抖,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夏子儒又叹了一口气“外祖父,你说你已经是将暮之年,还有几年的活头了,竟敢做这样通敌卖国的事”

“你看你,抖得跟个破筛糠一样,不也挺怕死的,宰相之位,又有国舅的身份,还不够你享受的吗?”

章禄成爬过来,抓住夏子儒的脚,仰着头,老泪纵横“外祖父只是一时错了主意,我是你的亲外祖父,求你留我一条老命,不要杀我”

夏子儒冷笑着挣脱章禄成“外祖父,你勾结外敌,想要卖国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我的母妃,是你的亲生女儿”

看到章禄成这样狼狈,哪有往日当朝宰辅的风光。

夏子儒说道“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父皇不知道,夏长风不知道,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蠢笨如猪”

章禄成一脸不置信的看着夏子儒,皇帝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夏子儒笑道“外祖父是如何一步步坐上这宰辅之位的,难道忘记了吗?”

坐在高位上太久了,章禄成渐渐膨胀,早就忘记了自己当初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中书令。

夏子儒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之事并未败露”

章禄成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子儒,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子儒说道“我并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和母妃,要是有一个通敌卖国的外祖父,我在这大夏,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夏子儒转身离开“一会你的手下,会想你解释清楚,今后,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不要怪我大义灭亲,外祖父”

夏子儒大步流星,走出了章府,刚上马车,里面等着的侍卫,递上一道圣旨,夏子儒接过看了一眼,将圣旨收在袖子里。

正是东夷给章禄成的圣旨。

夏子儒问道“其他的罪证都销毁了吗?”

侍卫回道“殿下,所有的证据,属下都销毁了,只是这一封信,事关十几年前的一桩案子”

夏子儒,接过信封,看了眼里面的内容,竟笑了。

夏子儒把信封也收好,没想到这一次还有意外收获。

天狼见夏子儒的人已经走了,急忙跑进来,刚刚还瘫坐在地上的章禄成,此刻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

刚刚半炷香的时间,从人间到炼狱,章禄成从未如此狼狈过。

天狼急忙将船上发生的事,告诉了章禄成。

章禄成命天狼退下,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堂里,看着头顶上‘明镜高悬’四个字。

忽然笑了,这一辈子,就是一个笑话,所谓的平步青云,所谓的大权独揽,都是个笑话。

三皇子,夏子儒,自己的这个外孙,还真是深藏不露,自己总以为他只是个闲云野鹤的富贵皇子。

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样的气魄和能力。

章禄成眯着眼睛盘算着,东夷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要换另一条路走。

尚书房内,皇帝换回一身龙袍看着窗外的天空背手而立,身后的夏子儒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

这种感觉好熟悉,却是忘记了在哪见过。

夏子儒在脑中搜索着,突然想起来那是小时候,在父皇怀里的时候。

父皇那时候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只是后来慢慢地变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父皇,恍惚间只觉得一如往昔一般。

夏帝突然开口道“子儒,人有时候不得不带上面具,在这皇宫里生存了这么多年,想必你也是懂得的”

“儿臣知道,只是父皇,真的就这么算了嘛,章府可是通敌的大罪”

“章府一直希望一统天下,章禄成也向为父提及此事,可是朕当时并未听从他的建议,四方安定之时,掀起战乱只会葬送大夏,自此章禄成便开始控制大夏的朝政,父皇只得如此等待时机,这天下同样要等待时机,你懂吗?”

夏帝转身看着夏子儒眼神坚定无比。

“儿臣懂得了,那儿臣先告退了”

夏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几个儿子之中子儒最为聪明却无心朝政,长风谋略胆识皆是过人却缺乏锻炼,又太过刚直,如今还陷在儿女私情里。

云潜中庸不堪国本,陌桑因着出身维诺武修有勇有谋却是将领之才。

这天下,自己这辈子是无法添上几笔,只等着子孙们能等到那个时机。

夏子儒第一时间就将此事上报了皇帝,他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这天下,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而夏子儒敢如此包庇章家,也是在父皇的掌握之中。

所谓治国,讲究的是个平衡,有廉就有贪,有魔就有佛。

章家,暂时还不适合倒台,章家一旦倒台,朝廷的天平,就会偏向一边,这是父皇不想看到的局面。

所有的金银财宝,火药,夏子儒一点都没有私藏,全数入库。

他作为黄雀站在章家身后,殊不知还有没有老鹰,站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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