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翻了个身,习惯性把手往少华身上一搭,想要个舒服的睡姿。谁知径直搭了个空,手臂落在了薄薄的被子上。
她睁了眼,以为他起夜去了厕所。迷迷糊糊睡了半晌,感觉身边还是空的。伸手摸摸被子,凉的。
奇怪了,蹲厕所蹲这么久,肚子不舒服吗?
年春起身去厕所,没人,一路找到了客厅里。
光线幽暗,客厅没有开灯,电视无声地播放着,少华靠在沙发上,背对年春。
少华一只手举在半空中,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红色的火星在黝黯的光线里忽明忽灭。一缕细细的烟雾袅袅升空,消弭在天花板下。
年春不出声,走近了站在沙发后头,歪头看少华的脸。只见他两眼盯着电视,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注意力并未在电视的内容上。
他手里的烟燃了很长一截,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好久没见他吸一口。
“又睡不着啊,还在想陈成的事吗?”
年春突然发问,把少华吓得一跳。
“哦,没有……嗯,是啊。”
到底是还不是,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少华灭掉手中香烟,瞟了一眼年春,起身关掉电视,揽着年春往 卧室走。
“走,睡觉去吧。我也困了。”
少华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倦容浓重,面色难看。
年春想追问陈成的事,看他如此困倦之态,便不忍心地打住了。
这一夜,少华睡得很是不安稳,年春一直感觉到他翻来覆去,长吁短叹,似乎不曾合眼。
人家的事,至于让你愁成这般田地吗?陈成闯这么大祸,神仙也帮不了他,再好的朋友,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难不成别人还不活了吗?
唉,改天再劝劝老公,别为了别人的事弄得自己寝食难安的,何苦呐。
为了这个小心思,年春也产生了一丝惭愧。那可是陈成啊,可见少华对朋友多上心,情义可见。
年春是什么也不晓得,少华有少华自己的烦忧,并不是为着朋友。他的处境并不比朋友好,只是暂且还捂在自己心怀里,不敢捧出在妻子面前而已。
年春是什么也不晓得。
年春也没睡好,闹钟一响,昏昏沉沉地起床梳洗,准备上班。
少华早就出门了。
这些天,他总是早早出门去。以前有赖床的习惯,每每要年春催促再三,才磨磨蹭蹭起床。牙膏要年春给他挤好,穿什么衣服得年春给他配。
袜子,内裤也要年春亲自找给他,不然身上的穿到地老天荒也不打算换一换。出门前,还不忘撒个娇,要个抱抱。
这几天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人影,衣服一应都没换。年春特意摸了摸他的牙刷,干的,压根没有用过。
搞什么,这人,这样魂不守舍?
看到茶几上那个晶莹透明的烟灰缸,此时里面的烟头已经满到快撒出来了。而且,里面的烟头皆是半截半截没燃到头的,甚至有好几只是刚点燃就熄灭了的,压根没有吸过。年春心里掠过一丝不安。(烟灰缸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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