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爱吃红烧驴肉的紫金龙的用爱发电!)
怀民路,榴香茶社,月光照耀在鳞鳞片片的琉璃瓦上,散射出银辉色的光晕,让这座精致建筑的格调变得更加巧雅。
白天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永远忠于周家的周曜尘,正在会见一名来自山河盟的重要客人。
“小可名为车九胤,天禽山外门护法。”
“若是二公子瞧得起,称小可为车先生即可。”
说实话,此人长得虽称不上歪鼻斜眼,但绝对不俊。
不过,他一身青墨长衫,头戴儒冠,手持白羽扇,看着真和私塾里走出来的教书先生一样。
周曜尘从善如流,当即坐直了身板,煞有其事的行了个礼:
“车先生,不知有何高策可以教我?”
车九胤却是面色一变:“二公子,你已大难临头了!”
“噗嗤!”周曜尘闻言,反而失态轻笑:“车先生是在逗本公子开心的吗?”
车九胤一本正经地问道:“二公子自认为,自己承袭侯位的最大依仗是什么?”
周曜尘想了想答道:“自然是父侯的信任!”
车九胤摇头轻笑:“信任是会发生变化的。它可能因为某些事情而由无变有,也有可能会从有变无,或者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男子汉大丈夫,若要风风光光,红红火火的立于人世间,能依仗的唯有自身的力量!”
“而据小可所知,近来周四爷可是将二夫人在外俸院中的势力排挤个干净。”
“所以,二公子,你的真实处境可是不太好啊!”
“论个人武勇,你比不上周炀。”
“论背景势力,你比不上周曜鹏。”
周曜尘闻言仍是没恼:“可我是移山营的副都统!”
“这一点,野杂种和小银虫该如何应对?”
车九胤摇头轻笑:“移山营是密州侯的移山营,到了关键时刻,二公子对他们究竟能掌握到什么程度?”
“比如说,周炀他现在从西门出了城,进了环鼎山。二公子,你能够调动多少移山军随你入山围杀周炀?”
车九胤一棒子将周曜尘的洋洋得意打翻,并将他堵的哑口无言。
接着,车九胤又向周曜尘透露了一条重要消息:
“而且,要不了多长时间,你的好弟弟,九公子周曜鹏应该也可以掌控一支小型军队了!”
“信州赵氏在环鼎山中,秘密集结了二千名死士,正在夜以继日地加紧训练。”
“他们即将成为周曜鹏手中的王牌力量!”
“什么!他们怎么敢!”周曜尘不可思议:
“这是谋反,赤裸裸的谋反!”
“我这就去禀告父侯,大军压顶,将他们统统剿灭!”
车九胤却是摇头道:“二公子不可莽撞,你怎么知道周曜鹏没有得到密州侯的允许?”
“北境莲母道死灰复燃,天下各路军侯均在整军备战,周曜鹏在环鼎山中炼兵,看似荒诞,实则合理!”
“密州侯对此可能是完全知情的!”
“二公子现在冒冒失失的去告状,极有可能适得其反,反而恶了侯爷的心意!”
周曜尘闻言,再次向着车九胤行礼。这一次,他要郑重的多:
“先生有何高策教我?”
车九胤也不吊他胃口:“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曜鹏能够练兵,二公子你也可以啊!”
“二公子只需秉示侯爷,自己在移山营中不通各项事务,想要通过编练一支新军的方式,从零开始学习军务。”
“若侯爷对周曜鹏在环鼎山中练兵的事情知情,那么他将没有理由拒绝你。”
“若是不知情,侯爷必然会以靡费粮资为借口,拒绝二公子你的想法。”
“如果是后面这种情况,二公子只要将环鼎山中的事情告发,则周曜鹏必遭灭顶之灾!”
周曜尘越听越激动,最后直接拉起了车九胤的手道:
“先生的智慧,足以照耀整个密原城!”
“我现在就去找父侯。无论如何,三天之后,先生都要在这里等我!”
离开榴香茶社,周曜尘直奔密州侯府御景阁。
事实上,对于周曜尘来说,周显隆还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在这里足足硬耗了两天,周曜尘才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周显隆。
“父侯,孩儿自打进了移山营以来,常常感觉自己的能力不足。”
“因此,孩儿打算从零开始编练一支新军,借此打牢能力基础,掌握上下军务!”
周显隆盯着周曜尘的眼睛,沉默片刻道:
“可以,你打算练多少人?需不需要侯府负责后勤资源?”
周显隆的回答虽然是可,但周曜尘开心不起来。
按照车九胤的说法,周显隆此时的表现说明,他对环鼎山中的事情是知情且默许的。
周曜尘左思右想,最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孩儿想要练兵五千!”
“不需要父侯提供帮助。”
“有困难,孩儿会自己解决!”
“可以!”周显隆点头同意。
但周曜尘没有看见的是,一缕极为隐晦的失望之色,在周显隆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作出决定的周显隆毫不墨迹,取出一张用金丝银线镶边的兽皮纸,写下自己的手令:
“授周曜尘兼任擅扑营团练使。”
“精捡强干健锐五千,编练成军。”
“一应物资钱粮自行筹措。”
将授命书带回家捂了一晚,第二日,周曜尘便急不可耐的跑到了榴香茶社,会见他的车先生。
“车先生,果如您所预见,父侯果然在纵容那个浪荡子。”周曜尘一脸的不忿。
“那么,二公子,你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车九胤一脸悠然。
周曜尘心知,此时已经到了要正式交易的时刻了,只见他脸色一正:“若要先生帮我组建新军,乃至于今后助我承袭侯位,我需要为先生,或者为山河盟付出什么?”
“万龙堡!”车九胤言简意赅。
“这……”周曜尘顿时为了难:“万龙堡是周家祖地修建的,周家祖地的事情,密州侯说了也不算呐!”
车九胤摇着羽扇解释道:“你说的这些,我们自然明白。而我们山河盟,只要你这个未来密州侯的一个态度。”
“一个肯归还万龙堡的态度!”
“至于后面的事情,就是我山河盟与周家祖地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周曜尘闻言,考虑再三,没有发觉对自己不利的地方,不禁在心里感慨:
“这不就是白嫖吗?”
“万龙堡的归属,终究是由山河盟与周家祖地之间的武力高低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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