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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28

在弥月过往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

要是一个月前,告诉她,她会很快推掉和闻琛的婚约,转而对另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男人发出结婚邀约。

她一定会觉得对方是疯了。

然而这样荒诞的事情,此刻正发生着。

话问出口,弥月紧紧咬住了嘴唇。

此刻,她应该全心祈祷他给出肯定答案,然而她也知道,萍水相逢,提这一个问题有多突兀。何况她和谢不琢还不熟,完全拿不准那天他说要她对他负责,到底是真心还是随口的玩笑话。

但也只能这样赌一把。

安静的夜色里,一时没人说话,电话那头只有很静的呼吸声。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大概是婉拒的意思了。

也许是因为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也许是因为潜意识中还是觉得这样太疯狂,弥月并没有十分失落。

她开始盘算另一种离开C市的方法。只是目前没有头绪。

正要开口说话,下一秒,听筒那边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声线慢悠悠的,光是听声音,都能脑补出他那有点儿端着有点儿拽的样子。

“这算求婚?你不用买玫瑰花什么的么?”

“…………”

****

很久之后,回想起这一个夜晚,弥月依旧觉得疯狂。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耳濡目染,所有人都说,婚姻是一件大事,导致她潜意识也这么认为。

可她却如此草率。

谢不琢显然也没多正经。轻飘飘地答应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弥月对着手机发呆。

她刚才阐明了自己“被软禁”的处境,谢不琢只说,让她睡个好觉,他没有娶一只熊猫的爱好。

熊猫……

弥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说不要有黑眼圈。虽然能理解为关心……但她也同样能理解,为什么谢梨老是磨刀霍霍想打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

谢不琢真的有办法支开钱父钱母两个人吗?

家里的户口本放在哪里?

明天,真的要去结婚吗……

数个问题缠绕在大脑中,后来,实在是想的太累了,弥月拥着被子,

悄然无声地睡着了。

****

第二天,弥月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好像前一秒好端端地走在悬崖之上,下一秒一脚踩空,惊魂未定中,第一眼看见的是天花板。

她坐起来。

先试探性敲了敲门,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应,结果一片无声。她想回身拿手机问问谢不琢怎么回事,却在转身的一瞬,忽然突发奇想,伸手去摁了下门把手。

没有想过它会开,弥月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冥冥之中,自己多了这样一个动作。

结果,门却应声而开,好像昨晚被反锁是个梦境。

她愣了一秒,回过神来,连忙去找到户口本——钱父有两口保险柜,一口在地下室,安保级别较高,另一口则在书房,放一些证件之类。弥月给他拿过一次东西,知道密码。

顺利拿到户口本,弥月轻轻呼了口气。

小心地将它藏好,和身份证放在一起,她又返回房间洗漱,不知道家里人什么时候会回来,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谢不琢给她发来一条消息:我到了。

他亲自来?

弥月原本的打算是打车去民政局。

这样也好。

临出门前,弥月转头看了眼生活过二十多年的房间,而后带上了门,头也不回地小跑下楼。

****

谢不琢的的座驾十分低调,弥月不懂车,只知道不是很常见的牌子,银灰色,在绿荫摇曳的马路上,阳光下微微反光。

副驾恰在马路里侧,弥月犹豫了下,感觉无论出于尊重还是聊天方便,都应该坐这个位置。

只是,坐上去之后,气氛就有点儿尴尬。

两个完全称不上熟的人,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共处一室,即将去的还是民政局。

而且,他们穿得意外登对。

弥月是一条白色裙子,谢不琢则是简单的白衣黑裤。

恍惚中,她脑海中划过一个片段。

是多久以前了?

财务部门的某位员工请假去结婚,结果因为户口迁了,户口本上的住址却还没变,偏巧遇上工作人员一板一眼,原本择定的三周年纪念日领证便泡了汤。

她趴在办公隔板前,哇哇叫着大发苦水,又忽然想到什么:“哎,弥月,你什么时候和闻总去领证啊?”

弥月对属下没什么架子,部门内部都是直呼姓名。

彼时,她正在喝感冒药,浓浓苦苦的味道逼得她直皱眉。

“还没定呢。”

“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我的教训,检查好资料,哦,还有,拍证件照最好用白衬衫。和红底特别配。”对方热心地传授经验。

弥月弯弯唇,点头,“谢谢。”

也许是因为上班时的这番对话,下班之后,弥月坐在车里等闻琛,竟也下载了那个APP,顺手输入领证攻略,走马观花地看了起来。

没想到,当时看进眼里的注意事项,最后却不是用在闻琛身上。

身侧男人穿着的衬衣,和她身上的一样白。今天弥月其实是随手拿了一件方便穿的,并没有考虑其他。

冥冥之中,却仿佛在刻意提醒着这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像两条原本不该有交集的平行线在这天纠缠到一起。

她收回思绪,轻轻吐了口气。

车里安静异常,不知不觉,已经快要驶到民政局所在的那条街道。

已经是十一月了,气温却还是很高,有点秋老虎的味道。车门关着,只打着温度适宜的冷气,车子启动后甚至能听见马路旁的落叶被压过的脆响声音。

“东西……”

“你怎么……”

两人安静时一个专心开车,一个扭头看风景,谁也没开口,要说话时却凑到了一起,分不出谁更显开口。

这股别扭的默契倒是令气氛缓和了点。

“我是想问你怎么亲自过来接我了。”弥月说。

谢不琢言简意赅:“顺路。东西带了吗?”

“嗯,户口本,身份证。”弥月说。

两人的对话堪称一板一眼。

话落,车里又是一阵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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