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要生出几分同情,却见那人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不由都被吓了一跳。
原来直至此时,韩秋也才反应过来,心里狂喜难抑,大笑起来。
陈云耕见韩秋居然安然无恙,这回倒轮到他吃了一惊,暗道:“我果然没猜错,这顾龙樱这十多年来,只收了两个徒弟,那大徒弟谢秋艳惊才绝艳、天纵奇才,这韩秋又怎会差到哪里去!”
他心思敏捷,立马猜到,或许这韩秋身上有什么法宝,或者他的身体异于常人,能够抵御这阴雷剑的雷电之威。
但他亦并非全然无惧,不然方才被雷电缠住时的慌张,在薄雾中被击中时的绝望,也太过真实了,一点也不像作假。
如此一来,问题不在他身上,而在自己身上了。
虽然通过秘法,趁他不注意时,在周遭布下水雾,使得阴雷的攻击范围更广,从无躲避,但而因此分散了阴雷的威力。
倘若将阴雷集中于一道雷电之中,挟带万钧之力,管他什么法宝,什么强悍的肉身,岂有不破之理!
一念及此,陈云耕当机立断,趁着韩秋还在狂喜之中,阴雷剑由空中盘旋而下,直指韩秋胸口,剑尖光束凝聚,一道狂龙雷电爆射而出。
韩秋不料他说来就来,丝毫不给喘息之机,也是他经验不足,对决之中也敢分神疏忽,那雷电眨眼来到胸口才栗然而惊,下意识地双手前叠,护在胸口前。
那雷电轰隆一声击在他手掌之上,韩秋只觉像被一头绝世凶兽,排山倒海地撞上,整个人被如同飞蓬一般,被狂风刮得倒飞而出,撞在那擂台法阵屏障之上,缓缓地滑落下来。
这一击之力,比方才薄雾中千万道“雷蛇”的攻击加起来,还要厉害得多,幸亏被他及时一挡,那雷电被阻挡得崩散四射,电索狂舞。
韩秋这才护住了胸口要害,不然说不定这一次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饶是如此,他的两只手掌也差点被击穿而过,挡在前方的右掌,更是被灼伤了一大片,发出阵阵肉香。
两条胳膊不消说,也被震得疼痛无比,再也无法提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锁骨被震碎的原因。
他胸口发闷,喷出一口鲜血,笑道:“陈师兄好厉害的阴雷剑!”
陈云耕接连释放出四道阴雷,尤其是最后这一道,更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见韩秋居然还能站起来,居然还能面露笑容,一副气度从容、自以为潇洒不羁的样子。
心里不由有些懊恼,心忖:“阴雷一出,寸草不生。师父传我阴雷剑,希望我能够依仗此术,为他一扫前耻,如今这小子实打实地连中我四道阴雷,居然还能站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叫我阴雷剑的威名何存?!”
但见韩秋双手低垂,也随身子摇晃,摆动不定,仿佛里面中空,只剩两只手袖而已。
陈云耕心中一喜:“这小子双臂已被我打断,还在装模作样!哼,适才让你出剑,这次我再不会给机会你了!”
剑尖凝指,第五道阴雷再度释放而出。
他是气动境中阶的修为,平日能够连续使出七道阴雷剑,但是此时接连出了四道,又都毫无保留,一口气还没缓上,体内的灵力也尚未平复,一时也有些吃力不消。
不但额头上冒出些冷汗,出剑时,更有些站立不稳,右脚微微往前一倾。
韩秋被被一击打飞之后,知道自己只要再挨一下,只须轻轻一下,就必败无疑,此时精神已是无比集中,见陈云耕身子一侧,间不容发中,已捕捉到他露出的一丝微不足道的破绽。
心里狂跳不已,暗道:“剑兄,这次就靠你了!”双脚灵力运转,身子如游蛇一般,贴地前移,眉心之间,一阵剧痛传来。
那隐约已有龙形的剑意化形,狂飙裂地,直向陈云耕卷去。
于此同时,陈云耕的阴雷也已释放完毕,向着韩秋激射而来。
瞬间只听砰砰两声巨响,那阴雷击在方才韩秋所站了的位置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满天石屑纷飞,尘埃蔽目。
而韩秋那眉心剑同样砸在陈云耕所站立的位置上,同样砸出一个巨坑,同样激起满天石屑灰尘。
众弟子许久不曾见过如此性命相搏、旗鼓相当的比试,不由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满天灰尘散去,陈云耕已退到了擂台边缘,而韩秋则嘴里咬着一把长剑的剑柄,剑刃架在陈云耕的咽喉处,微微割破一道血痕。
显然他在向陈云耕反击的同时,终于把背上的长剑震了出来,只不过双手无法握剑,只能以嘴代劳。
只不过他的背后,同样漂浮着一把飞剑,剑尖直指背心,恰好刺破肌肤,流出一缕鲜血。
众弟子一时茫然好奇,这、这就决出胜负了?那到底算是谁输谁赢?
台上的几位峰主也都议论起来,叶沧溟首先发话道:“各位认为这一场比试却该如何判定?”
他这句话显然问的主要是莫龙馥和陈龙彦两人。
除了悬镜峰外,其余的五位峰主,烛冥峰田有光、容颜峰欧阳龙倩以莫龙馥为首为一派,而洞幽峰的陈龙彦、穆龙清则以顾龙樱为首为另一派。
两派除了一致对外的重大事情外,在各种小事上一向争锋相对,诸多争执。
双方制衡,固然是好,但一旦过火,引起内斗可大大不妙。尤其韩秋这次参加比试,关系到两派“头目”的脸面之争,不得不谨慎对待。
所以即便叶沧溟心中已有判决,仍然不得不出口询问,以示公正。
莫龙馥抢先道:“掌门师叔,这还不明显吗?虽然双方的命门最后都被对方制住,看似打了个平手,可是别忘韩秋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双手也被震断,若不是这陈云耕最后过于焦躁,露出破绽,这韩秋如何能近得他身——所以我以为此局当判陈云耕胜!”
陈龙彦驳道:“莫师姐此话差矣,明显是韩秋胜了,怎么说是看似打成平手?!”
叶沧溟道:“哦,龙彦此话怎讲?”
陈龙彦道:“掌门师叔,韩秋纯以肉身之能,便能硬抗下陈云耕的五道阴雷,可见其之坚韧强悍,而反观这陈云耕,连施五道阴雷都不能破防,此时单凭这飞剑,便想刺死韩秋,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只怕他飞剑未进一寸,韩秋便已把他喉咙割成两段……”
叶沧溟微微点头,向莫龙馥问道:“龙馥,你可还有话说?”
莫龙馥如何没想到这一点,只不过她与韩秋打赌,当然不能说他好话,虽然不得不承认,这韩秋确实令她有些刮目相看便是了。
她终究是修道有成之人,自有大家风范,陈龙彦虽然是死对头顾龙樱的人,但说得切中要害,无可反驳,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她也不屑于再去无理取闹。
当下冷哼一声,道:“但凭掌门师叔裁决,龙馥无话可说!”
叶沧溟道:“好!”正待示意李龙韫宣判结果。韩秋身后的飞剑却啪地一声,掉落地上,只见陈云耕脸色铁青道:“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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