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训练结束时，训练场上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泥土被汗水浸湿，脚步声拖沓而沉重。
林锐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泥泞已经将靴底包裹得严严实实，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
远处，教官站在哨所前，冷漠地看着场上的新兵们。
三天来，他的声音一刻未停，对每一个动作都严格纠正，对每一个错误都毫不留情。
“今天，是你们的最后一天选择。”教官低沉的声音响起，压过了人群中断断续续的喘息，“想退出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如果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林锐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的小队成员冯东、韩婉和孙胜一言不发，表情各异。冯东捏着自己的手掌，似乎在试图缓解紧张；韩婉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孙胜则一边揉着腿一边叹气，但并没有表现出放弃的意思。
其他小队的成员也安静地站着，目光交汇时都透着一股倔强与疲惫。
“没有人退出？”教官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很好，看来你们都打算留在这里。但我要告诉你们，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任务，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人群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气声，但没有人出声回应。
“全体解散，自由活动！后续行动，等候通知！”
“是！”
......
训练场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林锐小队坐在场地的一角，几人靠在一起，气喘吁吁地互相传递着水壶。太阳逐渐西斜，微风带来一丝凉意，几人终于从高压训练的状态中稍稍松弛下来。
冯东靠在椅背上，望着不远处的其他小队，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们看，那边那个小队，个个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腿都抬不起来了。”
“要不是林队天天盯着我们，我们也好不到哪去。”孙胜瘫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一瓶水，语气带着一点感慨，“不过说真的，这几天确实不容易，每天都像是从地狱里爬一遍。”
韩婉斜靠在一旁，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还能撑下来，也算你有进步。”
“那当然！”孙胜撇了撇嘴，随即压低声音，悄声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些人里，有好几个看着就像是来凑热闹的。你们看那边——”他用下巴点了点另一侧，“他们三天前还在抱怨训练，现在一副‘天选之子’的样子。”
林锐的目光随着他指的方向扫了一眼，看到一个小队的成员正围在一起低声交谈，显得有些紧张。
他微微皱眉，但没有开口评价，只是说道：“每个人的动机不同，不要轻易下结论。他们留下来，说明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
“林队，你倒是宽容得很。”韩婉淡淡一笑，但目光中透着一丝赞同，“不过，这么多人硬撑下来，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冯东叹了口气，目光略微复杂地看向远处：“说到底，谁也不想回到瓮城，那个地方……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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