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像个正常人了，性格温顺又乖巧，每次检查也很配合，偏偏病情一点都没有好转。
她有试着跟他聊天谈心，可聊了半天，她不仅什么信息都没掌握，还被他反过来宽慰一番，倒显得她这个医生水平不行。
如果这次沈曜不喊她过来的话，她甚至已经想好辞职了。
这钱拿的实在太违心了。
沈曜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不动声色地将拿开胳膊，神色却依然温顺，声音很轻，
“血很脏。”
杨梅先是愣了一下，递给他一块沾了水的毛巾，然后继续帮他处理眼睛和耳朵处的伤口。
“眼睛和耳朵同样重要。”
“你希望自己看不清人，听不见声音吗？”
......他不希望。
那个人声音很好听。
他还想听那个人说话，听她喊他“阿曜”。
沈曜抿了抿唇，轻轻摇了摇头，又坐了下来，擦拭着手上的血渍，任由杨梅给他包扎。
裴叙和徐秉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安静地坐着，左眼被纱布遮住。
徐秉州：“？”
裴叙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径直走过去，“眼睛瞎了？伤得这么轻？”
他笑容恶劣，语气嘲讽，“真没劲。”
“我还等着给你收尸呢。”
杨梅嘴巴张了张，“裴少，”她低头，“小少爷眼睛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感染，但是听力轻度受损。”
“这是暂时性的，后续会恢复。”
闻言，裴叙冷笑一声，“你杀了他的儿子，他没把你整成半死，倒是挺令我意外的。”
徐秉州朝着杨梅笑了笑，提醒道，“杨医生。”
杨梅收敛神情，微微点头，默默退出了休息室。
沈曜抬眸，嗓音轻缓，“哥。”
裴叙：“别跟我装，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曜顿了顿，褪去那副无害和善的面具，眼神幽幽地盯着他，
“我不想管裴氏。”
“我不姓裴，应该接手裴氏的是你。”
“所以你杀了陈董的儿子，”裴叙眯眼，“还栽赃到我身上？”
“陈方？”沈曜认真想了一会，浅色的唇微微弯起，有一种天真的残忍，“我没杀他。”
“他吸毒，手脚不干净，该死。”
“陈方出事那天，我有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他笑得十分无辜，轻声，“哥，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裴远山被你弄走了，你以为那些股东董事会放过你吗？”
“他们每天都在想着，你手上会不会抓着他们的把柄呢？”
“你看，我不过提了一下你的名字，”
“他们就像闻见腥味的猫一样，迫不及待地把你拉过来。”
“你想把所有烂摊子都扔给我？”他脸上笑意不减，声音轻飘飘的，
“那可不行。”
“他们现在手足无措，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他做了个口型，无声地念出那个名字。
裴叙猛地抬眼，冷冷地看着他：“沈曜，你威胁我？”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沈曜仍在笑，可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却毫无温度，“不是威胁。是合作。”
“觊觎她的人应该不会少吧？”
“没有裴氏，你拿什么跟情敌斗？”
“.........”
裴叙看着他，神色冷漠，嗓音带着寒意：“你的目的是什么？”
沈曜：“目的？”
“没有目的，我只是不想接手裴氏，又看不惯那群垃圾而已。”
“而且，与其把公司拱手让人，裴远山要是知道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公司，最终还是落在你手里，表情一定会很好玩吧？”
裴叙：“......”
“如果非要说的话，”沈曜弯眸，“我可以跟姐姐见个面吗？”
他舔了舔唇，“我很想她。”
她会喜欢他送的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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