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时代的更迭。
她以前看过这本书,但是从来没有今天回温一遍给她带来的冲击要大。
如果是作为贵族,书中所说的入侵者绝对侵犯了她的利益。
但是……
她竟然对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产生了向往。
如今竟也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同身受了。
无论是多么受宠爱的公主,只有联姻的时候才是她价值最大的时候。
而公主所学习的一切不仅是因为彰显身份,也是为了给未来的丈夫更好的服务。
更何况,她看似受宠,完全是因为安雅。
安雅不仅有封地,手上也有着军队,即使是国王,也不敢当众下她的面子。
而没有安雅,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而已。
连去面见国王的勇气也没有。
她的所有意愿都会被忽略。
一切都是因为权利。
伊丽莎白猛地站起来。
因为太急,她的裙摆带倒了脚边的小凳子。
伊丽莎白的眼睛亮得惊人,因为兴奋,她不由地伸出手捂住心口。
或许,她也可以奢求。
她或许也可以不是公主。
伊丽莎白快步跑出了书房,她提着重重的裙摆奔回房间。
她关上门直奔镜子。
镜子里倒映出她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这是血统纯正的王室的象征。
她一双蓝色的眼睛像世界上最完美的两颗蓝宝石。
身上白色繁复的裙子更加衬得她娇美无比。
伊丽莎白注意到自己的裙子。
直接伸手脱了下来。
裙子太重太复杂,让她行走时很不方便,她说实话不太喜欢。
等厚重的裙子脱下来,伊丽莎白更加感觉一身轻松。
她看着镜子里带着笑容的自己,眼里却渐渐倒映出那个一头黑发的女孩。
她还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伊丽莎白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在艾尔多拉见过这种发色和瞳色的人。
明明五官也并不深邃,可是身上的气质却给人很是神秘。
是那遥远的东方,是那个特殊的国度的气息。
明明她一副很是疲惫的样子,看似麻木的样子,可是伊丽莎白依旧从她的记忆里窥见了她并不是她表面的那样。
她的思想很丰富,她的灵魂很深奥。
那是几千年的、古今中外的大儒的道理从小灌溉的,就算是一头猪,在长时间的熏陶下也和别的猪不一样了。
即使她在她的国家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也足够伊丽莎白学习了。
而且这个女孩也并不如她自己所评价的平庸。
伊丽莎白看见她的记忆,了解她的思想,知道她其实很好。
现在,伊丽莎白想,她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和那个女孩交流。
她想借助她的、她的同类的力量,她想尝试改变这个大陆。
她也想被写进历史,而不是作为谁的妻子。
她就是她自己。
-
宋晚棠看着镜子,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位公主很美,美得宋晚棠为她惊艳。
但是看久了,她只觉得都一样是人,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而已。
宋晚棠是颜狗,但是这并不耽误她喜新厌旧的速度很快。
尤其某种程度上这个人还是她“自己”。
让宋晚棠奇怪的是,她看着镜子的时候,时间越久,她越感觉镜子里的人是伊丽莎白,而不是她自己。
从眼神可以看出来。
虽然平时根本看不出来其他人眼里所谓的情绪,但是不代表宋晚棠不了解自己。
她可太清楚自己死鱼一样的眼睛了,绝对不可能看着充满活力。
突然,镜子里的人朝她眨了眨眼。
宋晚棠:“?!”
发生了什么?她眼花了?
比起相信镜子里的她“活”了,宋晚棠更加相信是因为她压力太大而产生的幻觉。
她果然还是不太适应游戏啊。
宋晚棠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但是镜子里的人没有和她做出一样的动作。
宋晚棠:“……”她的动作僵硬地停下。
妈妈,她看见鬼了。
可是阳光透过窗户,无声诉说着这是白天,她的影子她瞥过去的时候也是在的。
宋晚棠忍不住慢慢后退。
镜子里的“她”却双手交叠在小腹,保持着一个优雅的姿势。
宋晚棠直到被绊倒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才稍微冷静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可是要在这个副本里待一年的,就算这次避开了这个镜子里的人,但是难保下次不会有别的冒出来。
语气逃避,不如直接面对,万一对方是个好的呢。
虽然宋晚棠对最后一个想法不抱什么希望。
她暗中从空间里拿出手术刀,然后哄了自己好一会儿,才起身朝镜子走去。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能说话吗?”宋晚棠有些紧张地问道。
伊丽莎白看着镜子外的女孩。
她很紧张很害怕,但是仍然选择了靠近,甚至没有被吓得尖叫出声。
她压根儿不知道宋晚棠是不想叫吗?她明明是被吓得叫不出来!而且叫出来了门外的侍女冲进来又是一堆摊子。
听见女孩的询问,伊丽莎白点点头:“可以。”她紧接着补充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宋晚棠也是声控,这个女孩说话带着莫名的腔调,还挺好听的。
不过她说她不会伤害她,宋晚棠不太相信。
“宋晚棠,我是伊丽莎白。你现在在我的身体里,你应该算是‘入侵者’。”镜子里的伊丽莎白平静道。
她看出来了宋晚棠并不相信她不会伤害她的话,因此又说了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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