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澈颤抖着手,翻开母亲的日志,第一篇便是描写父亲的。
“葵巳年六月二十三日
今日,我遇见了一个男子余凌,他与平常男子并不一样,他是那样坚韧,不服输,在这女子的世界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承认被他吸引力,他很有魅力,自信又乐观。
于是,我决定向他提亲。
但是,媒婆告诉我,他曾经是个痴儿,前几天才变正常的,精神不稳定,劝我不要娶他。
于是,我便罢了。”
沈子澈顿住了,痴儿?母亲从来未与他们说过父亲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父亲曾是个痴儿。
他接着向后翻,下一页便直接到了癸巳年八月二十四日。
“时隔两月,我又遇见了他,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永远都挺着腰板,不肯向任何人弯腰。
我静静地盯着他出神,被压抑的情绪此刻破土而出,并且疯狂生长,我要娶他回家。”
他不断地翻阅着日志,终于在甲午年四月十六日看到了真相。
“今日,凌儿有了身孕,我本应当高兴,但凌儿与我坦白,他说他不是真正的余凌,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
听到他可能离我而去,心慌取代了一开始的激动,我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知道他也是在担心,一旦他有意外,我会抛下孩子随他而去。
我只能抱着安抚他,没有办法给他承诺,我真的不确定没有他,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沈子澈看着这里,眼睛酸涩,眼泪似要夺眶而出。
父亲他,来自另一个世界,那沫儿她是不是也……
“乙未年二月初八”
沈子澈看到这里,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是他和阿岑的生辰,也是父亲离开他们的日子。
这一篇日志,笔触抖动的厉害,可见书写之人情绪异常悲痛,而且,一些字迹已经模糊了,应当是被泪水浸湿了。
“那日,凌儿还是丢下我们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到了他的世界。
知道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想随他而去,但襁褓中的两个孩子是凌儿用生命换来的。
倘若我也离开,凌儿,你会怨我吗?”
沈子澈没有再看下去,他知道母亲对父亲的情谊很深,却不知道那些年,她也曾想过随父亲而去。
记忆中,母亲从不曾苛求他们,就连阿岑在外打打闹闹也不曾呵斥过他,大概也是父亲的缘故。
沈子澈还沉浸在悲伤中,就听见书房外传来阿岑的喊声。
“哥,你昨晚怎么来这里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子澈连忙将母亲的日志收好。
他知道,阿岑平时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他却是最敏感的,要是被他知道母亲的这本日志,估计他至少要躲在被窝里哭半个月。
还记得,母亲离世的时候,他怕阿岑伤心,就日日陪着他,但他白天装作没事的样子,晚上就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流泪。
若不是半夜里,自己担心他,去他的房间里,发现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他也不知道阿岑把悲伤藏得那么深。
沈子岑推开门,看见哥哥还在拿着算盘计算,连忙按下沈子澈拨弄算盘的手。
“哥,这时候算什么账?你看你,眼睛都熬红了。”
沈子岑有些不满,他担心哥哥的身体熬不住,但由于沈子澈精湛的伪装,没有让他发现自己哭过。
“好了,我没事。”
沈子澈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他拍了拍阿岑的手,告诉他自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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