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亡魂,扶着辰戌真的辰珝茜,难免稍稍吃了一惊——
辰氏当年在此布下的隔离神阵,从她成魔那天算起,应该还能坚持上一百万年,可这里偏偏也有这么多亡魂,难道那神阵还失效了不成?
“啧……”辰谐却在看清那些亡魂的面孔后,发出了烦躁的声音。“真好,这些都是辰氏的人。他们不是死在羽化城了吗,千里迢迢地赶过来,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你也曾死于羽化城,为什么又会在这里?”晓长信听他这么说,立刻尖锐地反问道。“总不能是为了蹲守我们吧?”
“你完全可以这么认为。”辰谐没表示否定,但就他带着嘲讽的语气来看,他也没表示肯定。“但我必须说,我在亡魂状态下,并不受死亡地的拘束,他们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是不是想说……”晓云驰摸着猫,沉声问道。“他们是被某种东西解除了死地禁制,并费心吸引过来的?”
“对。”这一次辰谐表示了肯定。“而那个东西我恰好也见过,毕竟做死人的生活也很无聊……它就在天上的璀星上,不过我说不好那是什么,因为它没有实体,只是一团黑白交错的光。”
黑白交错的光吗?晓云驰若有所思,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涉及两仪变迁的能量,比如昼夜、阴阳,才会向智慧生物显现这种颜色。
难不成,那东西就是他搭档所说的,在掌控此地变迁的那道‘法则’?
思及此,他看向辰珝茜,对她发出了请求,说道:“迁星将军,我想请你带上我的一个化身,去璀星上看一看。谐君说的那件东西,或许是个关键物品,如有可能,还请你把它带回来。”
辰珝茜当即看向辰谐,在见到对方点头后,才应下了晓云驰的请求。“好,我这就去。但不知殿下准备派出哪位化身?”
晓云驰想了想,扯开联盟制服的磁吸拉链,将白猫团一团塞进衣服里,抬手自神冢引出一位少女,将她往前牵了牵,道:“这是晓妘采,见她如见我。注意,她拥有属于自己的意志与智慧,请不要把她当作纯粹的化身来看待。”
他说完这话,又扯了扯晓妘采的衣袖,嘱咐她道:“妘采,记得跟将军好好相处,不要跟将军斗嘴,知道吗?”
“知道啦。”晓妘采笑着点点头,牵上辰珝茜穿过空间裂隙走了。“等我好消息便是。”
尚在场的其余几神,以及辰谐这个人类,在仔细打量过晓妘采后,纷纷将视线投向晓云驰,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语气热情洋溢,一举一动皆颇有沐雨仕女风范,头戴七宝百花衬牡丹花冠,颈戴悬有玛瑙长命锁的一体式金璎珞环,身上穿的广袖归燕纹暗青大衫与墨色雨丝纹齐胸裙,也明显由贡品级锦缎裁剪而成。
如这般鲜活而贵重,已经近乎于‘人’的少女,居然只是一个化身而已?开什么玩笑?
“我知道你们有疑惑,但她的确不算人类。”晓云驰耸了耸肩。“她是我从前学造物术的时候,意外造出来的唯一一个人形生命体,在那之后,我再没造出过第二个这样的生命。”
“您拢共都学过些什么啊……”本该最淡然的辰谐,此刻也淡然不下去了,无奈地笑道。“造物神术也是能学会的吗?”
“咦,这个居然是常人学不会的吗?”晓云驰故作惊讶,缓缓地瞪大了眼,反问道。
“一般神明都未必能学会啊!”乔楷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们七星天神当中,也只有乘麟和极昼会造物神术……就算是乘麟,也是在获得了琉璃君的创世权能后,才有了这种本领呢。”
“难道极昼星天生就会这些?”晓云驰问。
“是啊,他天生就会,所以他才能去开荒。”乔楷阳点了点头。“唉……只可惜啊,他的一生,成也昼君,败也昼君。如果他没被昼君未处理的遗留耽误,说不定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呢。”
“呵呵……再怎么说,这些事也都过去了。”晓云驰揉了揉被他塞在衣服里的猫,垂眉而笑,满目无奈。“极昼星已不复存在,他也早已不再是极昼星。阳哥若要回忆过去,还是别在他本尊面前说这些为妙。”
听他这么说,乔楷阳这才将视线下移,认真观察了一下他怀里的大猫,片刻后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这猫眼熟呢,原来它是嘉长川的化身之一啊!
白猫不乐意被他盯着,当即凶狠地冲他哈了一口气,全身的毛高高炸起,看着像是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他祖宗的,这鸟又要整什么死出,他可是太清楚了,他才不要被这家伙摸!
然而乔楷阳读不到猫的想法,就算读到了也不会在意,飞快地伸手揉了猫头一把,又在白猫咬到自己之前迅速收回了手——嘉长川变化出的猫,比祂本尊可爱多了,不趁机摸一下多亏啊?
由于他的这个举动,在华彩舫停下的瞬间,白猫发出了凄厉的大叫,随即扭头钻进晓云驰的神冢界里不出来了。天老娘哟,他们俩前世因为前后脚化形,几乎犯了一辈子别扭,现在祂却被老冤家摸了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他们的‘争斗’弄得无奈的晓云驰,只好先进神冢安抚了一下陷入自闭的白猫,又在独自出来后猛搓一把乔楷阳的刘海,给他‘换’了个新造型,随即便拉上辰谐和晓长信率先下船,打算跟他们谈谈那个光团的事。
被留下的乔楷阳,则在目送他们离开以后,背对着辰戌真,缓缓地向他伸出了左手。辰戌真没有拒绝,伸出右手扣了上去,将乔楷阳的手指攥在掌心里,算是给了他一点安慰。
两神谁也没开口,直到出了华彩舫,脚踩着山路的石阶拾级而上,也依然如故。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认识到,时隔多年,他们早已没有了能说的新鲜话题,大概也不会再有关于过去以外的话能说了;曾经的惺惺相惜,与不曾有过山盟海誓的顺势而为,也都已在那场灾难中化作泡影,不复存在。
而在他们踏上山路的那一刻,周围的亡魂们纷纷五体投地,发出了悲哀的呜咽。他们的王与他们的皇,终究如那位所说,即将走向诀别了;而这一次与从前不同,祂们或许将永不再相见,直至死亡……
“真难听呐。”在两神之后踏上山路的辰谐,很缺德地捂着耳朵吐槽道。“我从前也没听说过,他们原来还有这种哭功啊。”
“难得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晓长信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并没有完全捂紧。“我说,你不会真的觉得,殿下的那个行动很安全吧?”
方才晓云驰拉着他们下船后,将太昌宫钥匙交给了辰谐,要他们自己决定是否要启封过去,随即向他们交代了乔楷阳的隐疾、辰戌真身上的问题,并告知了一些应急处理方法,便独自遁入虚空离开,自往璨莲湖边那座行宫去了。
“那座行宫里,或许有些关于过去的线索。”离开前,晓云驰这样对他们说。“否则,迁星将军制造出的那些蜃影,也不会非要给来客留下‘那里很关键’的印象才是。”
无论是方才还是现在,晓长信始终不太赞同这个提议——把羽飞星变成秘境的,是迁星将军与她的姐姐乱殃将军,她们如今对此间的掌控,必不像辰珝茜表现出的那样肤浅。此时脱队单独行动,很有可能会自找危险,他怎能放心?
“继蕙娘娘会保佑他。”辰谐不以为然,就算这里很危险,也奈何不了一位山王嘛。“你难道没看出来,殿下身上流着她的血吗?”
“谐哥儿,你得清楚,在一众宇宙级势力中,我家太祖并不算是中立的。”晓长信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提醒道。“就算殿下与太祖有关系,太祖也未必会保佑殿下。”
“没关系,反正算算日子,境外的炽光星系,也差不多该倒向我方了。”辰谐轻松地笑着,答非所问道。“当年的火行星系最后归属了谁,圣上他忘记了,你不会也忘记了吧?”
晓长信整个神顿了顿,随即震惊地追问道:“喂,不是吧……你们当年到底都安排了些什么,你不会连自己能有今天都算到了吧?”
“哈哈!”辰谐畅快地大笑了两声。“我可没有那种本事,这都多亏主君和圣上极有先见之明。为了让此事成为秘密,我费了不少心思,才总算瞒过原初魔祖那厮和漆红宫的探子——”
“阿谐?”就在他即将吐露实情那一刻,走在前方的辰戌真忽然低声怒喝,对他发出了警告。“你忘记我的交代了吗?”
“没有那种事,主君。”辰谐浑身一凛,顺势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树荫,这才‘故作遗憾’地收敛。“还请息怒。”
树荫间,一只金瞳大玄猫安安静静地趴着,一瞬不瞬地盯着辰谐,猫眼里写满了若有所思。待三神一人走远,它便纵身下树,跳进凭空张开的空间裂隙,回到了留它在此的晓云驰身边。
同时,此刻已身处于湖畔行宫中的晓云驰,伸出手接住被他留在逢云山那边的玄猫,摸着它沉思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向了自己的正前方。
那里站着一位脚踏大蛇,着一袭深青蝙蝠袖齐踝喇叭裙的赤瞳女子,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甚至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在这里了。她是何人,又在此等着谁?
在他陷入沉思前,那女子动了动眼珠,盯着玄猫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您能把茜茜支去天上探索璀星,我很高兴。不过,您派给茜茜的那位姑娘……应该是一个半神长生种吧?”
“你是迁星将军的姐姐吗?”晓云驰抓了一下玄猫的毛,微微眯起了双眼。“如果是,你为什么不去看妹妹,而是在这里等着,试图和我谈心?”
晓妘采的存在,和她真正的种族,除了他、他哥,以及他们的父母,再没有旁的人知道了。辰珝雁明明是第一次见她,为什么可以看出来,还选择在他面前揭发此事?她难道就不怕他为了保住秘密,故意杀她灭口?
“看来那姑娘是个秘密,既如此,我不会再提此事。”辰珝雁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所有的疑虑,转而开始介绍自己。“我名辰珝雁,乃玉姬第五座魔王大将,神号为‘乱殃’。同时,也是迁星将军的异父姐姐。”
“也就是说,阁下并非辰氏血脉咯?”晓云驰这才眉舒目展,并挑衅般地问了一句,算是报她差点揭露自己秘密的仇。
“恰恰相反。”辰珝雁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乃辰氏不可追之人的后裔……总之,我不仅有辰氏血脉,还与您一样是个‘返祖者’。茜茜的父亲当年愿意接纳我,也是因为我的血脉,仅此而已。”
她这话一出,晓云驰稍稍变了脸色。她说的不可追之人是什么意思,他可太明白了!
有些家族供奉的祖宗神,会在自家子弟不成气候时,主动向族中赠下拥有优质血脉的孩子,让孩子去振兴家族;其中一部分祖宗神赐子时,不但从不考虑族中女性的死活,还会让她们在极危险的古代,体验上做单身母亲的滋味。
至于辰珝雁究竟是何出身,他没兴趣知道。他只在意一件事——她与还有些像正神的辰珝茜不一样,表情冰冷,整个神散发着逆转能气息,明显是彻头彻尾的大魔神,连坐骑都是仅分布于玉姬的巨蛇科毒蛇,黑牙铁青蟒。
他感到疑惑,这么一位浑身写着‘生人勿近’,甚至有些阴沉的神明,真的会与人为善吗?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虑,辰珝雁忽然从蛇头上轻盈跃下,并让蛇低下脑袋,伸手摸着它的头,说道:“它叫青悉,是自幼陪我长大的伙伴,如今已有二十万余年修为,还差一点功德就能成仙,往通明天君处受封去了。”
哦,原来它是灵蛇!晓云驰听到‘功德’二字,缓缓举起手,跟这条叫青悉的巨蟒打了个招呼,同时也放下了些警惕心。能养一条灵蛇的魔神,应该不会无故杀心顿起吧?
而青悉大概是不会说人话,或者懒得说话,只吐着信子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随即将身形一缩再缩,盘上辰珝雁的肩颈,垂着脑袋睡起觉来。
辰珝雁见状,既尴尬又无奈地笑了笑,但也没有跟晓云驰解释什么,而是转身指着黑漆漆的行宫,道:“这里存放了一些羽化城的通行令牌,但时隔多年,这里已经变得很危险……”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主君前世刚神陨时,圣上出于思念之情,在这里画了很多壁画,以此讲述他与主君相识的故事。”
“因为是神明所作,这些壁画本就具备灵识,羽飞星变成秘境后,它们为保全自身,更是开始持续吸收天地间的神力与逆转能,最终变成了会吞人的智识魔物。”
“我和青悉方才在此进行过测试,最终发现,它们通常都会问来客一些关于过去的问题,来客若答得上,便能获得一部分令牌,若答不上……则会遭遇危险。”
“什么危险?”晓云驰问。
“嗯……”辰珝雁想了想,指着青悉,举了个非常恰当,但有些变态的例子。“不能离开墙的,会将来客拖进壁画,变成壁画的一部分,就像蛇吞吃猎物那样。能离开壁画的,则会追杀来客,用来客的血肉平息自身怒火。”
“呃,这真的很恶心。”晓云驰设想了下那些血腥场面,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扭曲。“我一定要去和它们打交道吗?”
“也不一定。”辰珝雁拍拍青悉的脑袋,让它吐出一只紫箱子,并将它递向了晓云驰。“太昌宫内部的令牌,和羽化城北门的令牌,都在这里。别处的令牌虽还在壁画手上,不过,那些‘别处’都不重要,不去看也没关系。”
“这样吗,好吧。”晓云驰将玄猫揣进神冢,接过箱子,诚恳地给辰珝雁鞠了一躬。“感谢您的相助,乱殃将军。”
随后,他在起身的瞬间,将箱子收进神冢,狡黠地笑着对辰珝雁说道:“不过,如果您想利用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特性,骗我说其他的地方可以不必探索,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做过联盟部员,怎会不懂新到一地,要先看地图的道理?”
“原来如此,你们果然有地形图。”辰珝雁见目的暴露,也不装了,笑着露出了锋利的蛇牙,散在背后的黑发扬起,变得活似传说中的蛇女。“天下星君真是好样的……他想借您和长信坏事,我偏不肯如他的意,看他能奈我何!”
“你要杀我吗?”晓云驰笑着举起右手,伸出食指点住自己的喉咙,说了句与当下情形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觉得,行阳星爱着璀星君吗?”
“什么?”辰珝雁愣了,这是什么话?
“答案是——”晓云驰没理她,自顾自地调动神力,瞬间扩大了自己的说话音量。“不。”
他刚说完这个字,整座行宫忽然震动,无数没有面容的‘璀星君’与‘行阳星’,似发了疯一般,刹那间破开厚重宫墙,大声怒吼着,如同洪水般疯狂地向他们奔涌而来。
可奇怪的是,它们仿佛看不到晓云驰,只顾接二连三扑向站在他对面的‘辰珝雁’,将她埋在了无穷无尽的壁画魔堆里。
那条叫青悉的大蛇,则在她被埋的前一刻,迅速游到晓云驰脚下,顺着他的右腿一路上攀,最终绕上了他的左臂。晓云驰见状,满意地摸了一把蛇头,这才将目光分给那堆壁画魔,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你犯了个无聊的错误。”他笑盈盈看着眼前惨景,语气逐渐变得轻佻。“你可知,迁星将军是璀星君的谁,又称行阳星为什么?这种小事都没查明就来骗我,真是嫌命太长,活腻歪了。”
随后,他又戳了戳吐着信子的青悉,问道:“我说,你朋友怎么非要折腾我一下?万一我死在这里,你们岂不是得不偿失,神财两空?”
别看他表现得胸有成竹,事实上,他一开始也没察觉到,这个辰珝雁八成是假的;直到她唤辰戌真为‘主君’,称乔楷阳为‘圣上’,他才意识到不对,并重新提起了警惕。
辰戌真当初对他介绍辰氏姐妹时,把话说得非常明白——她们是他和乔楷阳的养女,其地位非比寻常。被两位神明深爱的人,会疏离地称呼自己的抚养者为‘主君’和‘圣上’吗?
而且,凭辰珝雁送辰珝茜过来的行为来看,她们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其行动目的也大抵不会有多大差别;辰珝茜这个妹妹决定要协助的人,真的会被辰珝雁当面刺杀吗?
至于大蛇青悉?也就只有它是真的,他与它打招呼的时候就知道了。灵蛇没可能不通人言,它却不跟他说话,显然是故意装蒜嘛!
果然,这次青悉理他了:“那群壁画魔奈何不了您,也畏惧您身上沾染的那些气息,就连身为半仙的我,都有点忌惮它呢……不得不说,您的亲属和朋友真的很多。”
“他们最怕的是谁?”晓云驰漫不经心地问。“是法则神,还是本源神?”
“两者皆有。”青悉说得无比诚恳。“您的爱人就是一位法则神,对吗?”
“与您的温暖不同,他的力量既强横又凶悍,有横扫八荒之势,就连远在玉姬的乱殃,也很难察觉不到这一点。总之,建议您在与他相处时,不要试图激怒他,若不然,您的一切试探,终有一日会成为您不得不咽的苦果。”
既强横又凶悍啊……晓云驰苦涩地笑了笑。一位神明的嗔恚想,原是这么难消融的东西吗?他现在与他搭档相处时,根本感觉不到这一点,又怎能及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这是污蔑,污蔑!”在他感到难过时,白猫从神冢里钻出来,扒在他肩上愤怒地大叫,气得浑身冒火,恨不能生吞青悉。“回去告诉乱殃君,她的感知探查手段,与挑衅攻击无异,下次她再闯进我家,我就去玉姬找她决斗!”
“长川。”晓云驰听到这里,顺手把肩上大猫薅下来抱着,表情和语气瞬间变得柔和。“乱殃君是怎么闯入你家的?”
“我本来好好地在家陪母亲批阅公文,她突然就开始追溯我的踪迹,气息还格外汹涌。”长川猫愤愤不平地控诉道。“然后她就凭空冒出了头——母亲被她吓了一跳,差点把官印丢出去!你说,她这么没礼貌,我能不生气吗?”
“哦,所以她往沐雨放了化身?”晓云驰又将视线转向青悉,意味深长道。“你们羽飞星人是有什么恶疾在身吗,为何一定要骚扰别人的家属?”
“非常对不起。”青悉尴尬又爽快地道了歉。“乱殃会帮忙处理污染者的,做完正经事就过来,还望您二位消消气。”
“这还差不多。”晓云驰摸着猫应了这声歉,随后忽然调转了话题。“对了,青悉,你们的现任魔主萨兰谛闻,到底打算在沐雨做什么?”
“啊?”青悉有些懵,这是什么问题,她怎么听不明白呢。“殿下容禀……魔主当年失踪之前,只嘱咐魔王大将自治,再没有吩咐过其他事务。魔主要去哪、做什么,我等着实不知啊。”
“他要做什么,你们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晓云驰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萨兰谛闻作为魔主,本与玉姬脱不开干系,可祂居然什么都没交代,就跑到沐雨去做人了吗?
“我们只知道,魔主失踪前最后见过的神明,是出身于沐雨的姻缘神殿下。”青悉甩了甩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一头雾水。“但我们并没有证据,能说明魔主的消失,是否与姻缘神殿下有关。”
“我不得不告诉您,我们对现魔主很不了解,在般积罗度公主失踪前,他就始终保持着行踪隐秘的状态,不知所往。公主失踪后,他倒是暂时回去过,砍了昳安希斯的头到赤乌山举行血祭,之后就再不曾于玉姬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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