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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离尘嚣的山岭与林海交界处,传说有一片名叫“黑藤沼地”的荒凉湿地。那里终年潮湿阴暗,地面覆盖着大大小小的泥坑与沼泽,有些甚至深不见底。若有不慎,行人或野兽皆会陷入其中,再难脱身。更为诡异的是,沼地里生长着一种黑色藤蔓,外形如扭曲的人手,常常纠结在地表或潜藏于水下,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蠕动,让人联想到某种邪异的生灵。世世代代的猎人和樵夫们都对那片区域敬而远之,宁可绕远路,也不愿穿越这片沼泽。

不过,再可怕也架不住一些人的好奇心。偶尔会有冒险者或探险队试图进入此地,寻找传说里的宝藏或猎取稀奇猎物。有的结果是一去不返;有的狼狈退回后高烧数日,不久便含恨离世;也有人声称在沼地深处见到“黑藤妖”或“幽冥影”,但究竟它们是什么无人说得清。渐渐地,人们口口相传,黑藤沼地就像个吞噬生灵与秘密的巨大陷阱,不可轻易涉足。

在这附近,有一个名为松崖镇的小小村落。镇子倚山而建,往南不远就是黑藤沼地。镇民大多从事打猎、种田或小规模手工贩售。平日里,他们也时常谈起沼地的阴森传说,警戒年轻人别贸然闯入。可总有些人耐不住对未知的渴望,也许是想追寻宝藏,也许只是想挑战极限。

丁鹤便是这样一个年轻人。他今年十八岁,出生于普通农户,自幼性格倔强,对平凡的耕作生活抱着些许倦怠之心,反而对神秘与冒险充满向往。听闻沼地的种种诡事后,他心里痒痒,萌生了想亲眼看个究竟的念头。但父母与镇里老人苦口婆心阻拦,怕他送命,他只得暂且收敛那份野心。不过最近,镇里出了点变故:几户人家家畜失踪,田地里也出现莫名焦枯痕迹,还有猎户说夜里看到沼地方向飘荡着奇异的灰白灯火,伴随诵经般的古怪声响。人们忧心沼地中出现了新的异变,或是邪祟苏醒。

一日傍晚,丁鹤在镇外劳作完毕回家路上,发现远处的天空笼罩一片淡淡的灰蒙雾气,正从沼地那边向镇子飘来。他心知不妙,紧赶回到村口,见到几个村民正在焦急讨论:“再这样下去,我们附近的庄稼都要被怪气侵蚀了。”镇长年迈,面带愁容,叹息道:“再没人去探究那沼地怪象,我们怕要搬离家园……”丁鹤听到此话,心底一震,暗忖难道因为一片沼地之险要就要放弃家园?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冲动,主动站出来表示:“我愿去黑藤沼地瞧个明白,看究竟何物在作怪。”

众人十分惊讶,也有人质疑他是否能力够?丁鹤虽年轻气盛,但面对这等凶险之地,能否全身而退也是未知。可镇上无人肯再涉足该地,最终只能由丁鹤接下此挑战。他父母虽心疼,却拗不过他倔强性格,只能替他备上一些干粮与一把猎刀,还给他一个祖上传下的护身木牌,据说刻有古代法力,可避邪镇灾。

第二天清晨,丁鹤便收拾行装,独自踏上前往黑藤沼地的道路。一路往南,气温渐降,天色也变得阴暗。越靠近沼地,空气越潮湿黏腻,仿佛呼吸都带着一股烂泥臭味。过了两三个时辰,他终于见到那片传说中的“黑藤”在地面上纵横纠结,颜色幽暗,仿佛活物蜿蜒,着实令人毛骨悚然。他保持警戒,拿刀拨开几条在路面蠕动的小藤,走得愈深,便愈觉地面松软,下脚要非常小心,否则一不留神就会陷进泥坑。

走不多时,他听到一阵沙沙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沼泽里翻动,伴随低沉的嘶鸣。丁鹤蹲下身,躲在一丛枯萎的芦苇后,凝神观察,只见前方十余丈处,有一只形似野狼却遍身长了黑色藤条的怪物正舔舐一具不明动物残骸。显然,那怪物被黑藤寄生或同化,变得半妖半兽,不再是寻常狼形。它的眼中闪着猩红光芒,煞气惊人。丁鹤不禁暗呼:“原来黑藤会侵蚀生灵,让其堕为邪怪,难怪这沼地日益凶险。”他不想多生事端,绕路而行,借着护身木牌散发的淡淡暖流减弱这片地区阴冷邪力对他的影响。

此后数个时辰,他在沼地不断前行,见到更多被黑藤缠绕的动植物遗骸,偶尔也见到古老的废墟,似乎远古时有人在此居住,留下断墙与朽木。天色渐晚,他仍未找到明确线索,只感到四周阴气加重。不久,夜幕完全落下,他只得寻一块稍高且干燥的地势驻扎,升起微弱的火堆取暖。饥饿与疲惫令他打盹,可他不敢熟睡,深怕被黑藤怪物偷袭。半夜时分,他朦胧间听到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乐音——像笛声又像箫声,悠长而凄苦,让人心悸。

他猛地清醒,熄了火堆,猫腰循声摸索,穿过几道芦苇与泥坑,走到一个雾霭深浓的洼地。月光黯淡中,他瞧见洼地中央耸立一座褪色的石台,上面放着一只破旧的古筝形乐器,发出的正是那诡异音调?可它却无人弹奏,自行震颤,弦线纠缠出哀号的旋律。再看周围,黑藤铺地,看似都向石台集中,像是在束缚那乐器或汲取它的力量。丁鹤心惊不已,此物多半便是沼地异变的核心?又或是被黑藤控制的奇器?他屏息注意,发现台上还有一个笼子,似关着什么生灵,但太远看不清。

正欲近前看个仔细,一道黑影自石台后闪出,那是一个身披漆黑斗篷的身形,彷佛与黑藤连成一体。他抚摸乐器弦线,令其发出尖厉刺耳的音爆。丁鹤只觉脑中轰鸣,五脏翻腾,一股邪音侵入心神。护身木牌发热,替他消解部分冲击。他强撑站立不倒,躲入芦苇丛继续窥探。只见那神秘人伸手探入笼子,拎起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动物,其形似莺鸟又似狐面?丁鹤费力辨认,觉得好像是一只通体灰白的奇异生灵,背上生出柔软羽翼,且尾巴具蓬松的毛,带几分狐风情。它无力地挣扎,发出悲鸣,神秘人将之举至乐器上方,似要将黑藤力量注入它体内。

莺狐痛苦扭动,卷起的风尘中,丁鹤恍惚看见莺狐眼中有泪光,似对外界求助。心中凛然:“这可怜生灵或许是沼地之灵,与那乐器一起遭到黑藤操控。若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他再不犹豫,拔出柴刀,闪身而出,大喊一声以壮胆:“放开它!”斗篷人回头森然冷笑,手中黑藤骤然生长,化作数条鞭影朝丁鹤鞭打。丁鹤挥刀抵挡,却被鞭影抽中几下,火辣辣的疼,护身木牌释放出暖流,堪堪挡住更深层的腐蚀。

莺狐在笼子里发出悲鸣,白羽被黑藤缠绕,无法逃脱。乐器的弦线也奏得狂乱,仿佛在呼唤援助或在与那黑藤力量激烈冲突。丁鹤硬扛鞭击,与斗篷人周旋数合,却明显落于下风。就在危急关头,乐器忽然自发弹出一股高亢音波,形成音刃切断几根鞭影,为丁鹤赢得一丝可趁之机。他用力投掷匕首,打中笼子锁扣,使笼门被震开,莺狐趁势挣脱,扑向斗篷人面部撕咬。那人一时吃痛,连退数步,黑藤也稍微退却。

莺狐脖子还缠残余黑藤,丁鹤冲上前替它扯下,看它虚弱无力,便抱在怀里后退。斗篷人暴怒,再度挥舞黑藤鞭影意图捕捉二者。乐器此时放出嘶哑又刺耳的音调,却勉力牵制那黑藤。斗篷人猛地扯动一根粗藤,乐器弦线发出断裂悲鸣。可就在弦线断裂瞬间,一股白光自弦里喷薄,将斗篷人与黑藤震退数丈,使他险些摔下石台。那人见情势不利,骂了声,飞身跃入阴影之中,仿佛与黑藤融为一体消失无踪。

局面稍微缓和,但乐器伤了弦线,发出痛苦颤音,莺狐亦萎靡不振。丁鹤忙把它放到安全处检查伤势,还好它只是耗了大量灵力,尚能保命。乐器散发微光,似在召唤丁鹤靠近。丁鹤闻之心生同感,走到台前,伸手触摸弦面。一股又冷又暖的奇妙气息涌入他体内,让他看见一些幻象:原来这乐器叫“天梦琴”,与莺狐“隐月莺”同为这沼地原本的守护力量。因为斗篷人不知从何处获得黑藤邪力,强行将它们囚禁在此,企图吸取天梦琴与莺狐的灵能,用于更深层的邪念。一旦得逞,黑藤将完全掌控沼地,进而吞噬四野山林乃至人间。幸而莺狐尚未完全同化,才借机呼喊外界,让丁鹤听到箫笛般的呼救,前来搭救。

丁鹤内心震荡:他虽是一介凡人,却意外承担了阻止黑藤扩散、拯救莺狐与天梦琴的重任。可眼下仅仅赶走斗篷人一次并不够,他迟早还会卷土重来。天梦琴弦线破损,需要修复,以恢复更强的守护之力;莺狐体内也残余黑藤毒素,须得净化。丁鹤想:自己会木工手艺或能一试修琴,但不知琴体乃何材质。莺狐可以辅以灵力,却身体虚弱。再者,还需一味“离合露”来中和黑藤毒,否则莺狐很难痊愈。离合露乃稀罕药材,据传只在沼地最深处的“阴龙潭”附近的古树上结露,人迹罕至,且阴气极重。要冒险再探险才行。

见事态紧迫,丁鹤先把莺狐轻轻抱到安全隐蔽处,喂它少许干粮与清水,让它恢复些力气。天梦琴则暂时留在那石台,琴自行沉寂,似陷入休眠。莺狐用微弱声调告诉他离合露的可能位置,叮嘱他当心斗篷人或黑藤怪物再度拦截。丁鹤应允,拿起木刀与护符,整顿后便再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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