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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真的能够另作他用,估计也得靠边站,担任没有什么实权的职位,哪里比得了现在的主客司?毕竟明年有两国来朝,主客司主事的职位还是能捞不少实打实的油水的。简单来说就是路天亭同志想搞死杨素,但是失败了,反而被叶老板搞得丢了官。

杨素知道对付路袁坤这种公子哥不能讲官场上那套外圆内方的行事准则,表现得越宽厚他反而越会觉得你好欺负。于是他拿捏起腔调说:“本官在礼部承蒙令尊关照,路贤弟,咱们真应该多走动走动。对了,不知贤弟可否考取了功名?”

杨素不知道老路已经歇了菜,只以为自己后半句话有些嘲讽,却没想到他口口声声说“本官”,在小路听来,那叫一个尖酸刻薄。若不是场合不对,路袁坤早已冲上来对杨素拳脚相向了。

路袁坤强忍着撕了杨素的冲动,忍气吞声地说道:“杨大使,您在鹿鸣宴上以《杨石》一诗惊天下,这踏青诗会汇聚天下才子,正是诗词切磋的好时候,何不在这个场合再创佳作?”

杨素已经不想再盗用先贤智慧,而他本人又不会作诗,于是摆手推辞:“对于吟诗作词,本官是七窍通了六窍。”

那一帮年轻公子哥都是走马架鹰之辈,没人听懂杨素这一个小小的字谜,正迷惑间,忽听一声娇笑:“杨世兄,说自己于诗词造诣浅薄一窍不通,是否是太过谦虚了?”

众人转头去看,只见叶紫萱与几名官家小姐一同走来,这可把路袁坤弄得有点儿下不来台。纨绔子弟之间比斗,拼的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爹。这杨素有当朝内阁次辅的女儿帮着撑台面,何况后面几个小姐随便挑一个出来,老爹至少也是六部侍郎的级别,抬出哪一个都能压死他们。

这样一比,路袁坤气势就馁了,他回头一看,后面几个小伙伴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本来想撺掇杨素作诗,好落了他的面子,但此时嘲讽的话却是万万也说不出口了,就因为在叶紫萱面前,他们连说话的资格都不够。

就在几个公子哥儿准备灰溜溜逃跑的时候,忽有人朗声道:“路贤弟,好久不见,近日过得可好?”

对路袁坤打招呼这人年约二十五六,剑眉星目,身后簇拥着五六个年轻俊杰,王继芳也在其中。这批人,杨素全都叫得出名字,他们都是杨素的同科,而为首这人的资料,杨素更是不知道研究过多少次。

此人名叫李启东,二甲第十九名进士出身,应官翰林院检讨,从七品。很多人都认为李启东的名次低了,他本人有二甲前十名的水平,但因为他是李正的长子嫡孙,在这个显赫身份的影响下,不得不避嫌刻意降了名次。

这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表演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些作诗的,弹琴的全都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到杨素这边。这十几人,已经几乎囊括了整个华朝最清贵的公子小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路袁坤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他说话的必要,很识趣地退到一边,等着李启东帮小弟立威。果然,李启东微笑着对杨素说道:“杨兄,金銮殿上一别,却是有些时日没见了。还记得鹿鸣宴上圣上评你那首《杨石》‘此诗出,万诗没’六字,让人震撼。就在此时此地,那句‘任尔东南西北风’似乎仍在耳边回响。”

杨素拱了拱手,微笑着说:“皇恩浩荡,愧不敢当!”

李启东哪里会给他四两拨千斤的机会,轻笑着说:“还记得杨兄当日七步成诗,才华冠绝天下。奈何世间沽名钓誉之士多如过江之鲫,竟然有人传说那《杨石》是杨兄事先准备的诗作。杨兄既有大才,何不值此诗会盛事再作一首,万万不可潜身缩首,叫人看了笑话。”

杨素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启东,心想:“这货是认定了我这首《竹石》是事先准备的,倒是被他猜个正着。只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准备这首《竹石》是在三岁的时候,会不会吓得尿了裤子。”

不过杨素已经不想被诗名所累,他没时间去应付那些想要挑战他的“才子”们,更没法封锁天下读书人的嘴。读书人们既然已经生了怀疑的种子,便会用最坏的想法揣测你,只不过这“抄袭”的名头,虽然说的没错,但也只有天知地知杨素知了。

杨素刚要摆手推脱,却听叶紫萱冷哼一声,开口为他辩解:“李世兄,杨世兄之诗名,乃是皇上所赠,赞的是他的智慧与傲骨。他被点为探花,凭的是真才实学,七步成诗的才能更不是你这般红口白牙就能诽谤的。”

李启东惊讶至极,他虽然完全不熟悉叶紫萱,但是毕竟同在京师长大生活,对她的名声还是有所耳闻。都说这位才女谦虚严谨,娴静平和,不争半分虚名,甚至连才女的帽子都想摘掉,怎么今日要为杨素强出头了?

惊讶的远不止李启东,叶紫萱的一帮小姐妹们也都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副似乎明白了什么的表情。叶紫萱被盯得晕红上脸,但她刚才言辞激烈,别人也分不清楚她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羞涩而红了脸颊。

她强作镇定,对周围的年轻人说:“杨世兄今日与我同来万春亭,路上便已经得了一首佳作,我这便…”

杨素听到这里暗叫不好。叶紫萱竟然为了维护杨素的声誉失了分寸,却是想把自己的诗作放到杨素的头上。但是女子的诗词大多婉约,与那首《竹石》的风格相去甚远,叶紫萱一旦将她自己所作的诗词说出,必然受到众人攻讦,到那时即使她有无双辩才,也不可能防守得八方不动,全无漏洞,叶紫萱的名声也就这么毁了。

叶紫萱为他这般付出,杨素作为男子,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再做爱惜羽毛的决定,他立刻出声打断了叶紫萱的话,对周围的人说道:“既然是在下作的诗,便叫在下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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