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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槿自上次在御花园惹皇上注目,便被晋为秀贵人。

这日,皇上执皇后手在御花园闲赏。皇后温言问:“本来呢,皇上给臣妾的权力,不过安排众姐妹衣食起居,有些事本管不着,可一见这满目芳艳,臣妾实在有感而发。”

“妙卿,若说这些年,皇后这位子给了你什么,便是同朕生分了。”

皇后明白皇上不喜她绕弯子,“臣妾听闻,八位妹妹入宫月余,仅有秀贵人一人侍过寝。”

御花园百花竟放,弘历却觉满目累赘,这些花,就像后宫,太满了,让自己疲于应付,“朕不想给她们一瞬惊喜,日后却是更漫长的失落。更不想再多一个慧贵妃。”

“慧贵妃自己看不开,臣妾倒不觉她值得垂怜。毕竟曾独占数载春光,还有何遗憾。”

“只怕看不开的,大有人在。”

富察氏见皇上情绪沮丧,便不再硬劝,而是话锋一转,“几日未来,牡丹竟开了,皇上可愿采一朵为臣妾簪上?”

弘历仍浸在刚才的难题中,心不在焉地采下一朵。

“皇上”,皇后轻声提醒,“您挑了一朵给臣妾簪上,那也代表这朵将最快枯萎,而枝上未被选中的,则能长命无虞。那皇上觉得,作为只开一季的花,她们更望被人采撷,万众瞩目还是默默无闻地苟存于枝呢。”

皇上明白皇后是以百花喻后宫诸人,促他及时行乐。皇后将皇上的手握紧,“有花堪折直须折,不单单是人的愿望,也是花的。”

皇上凝望皇后浅暖的笑意,轻抚她手背,“皇后有心了。”

皇上走后,皇后仍杵在御花园失神,侍女遮云为皇后添了一件御风薄衫,“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富察氏本还停在皇上方才那一道赞许目光中,心里沁甜,如今有人一提点,那甜迅速化苦,甚至比苦更苦。这些年,她反复将自己卡在一国之母的模里,已分不清自己享受的是贤惠本身还是贤惠带来的美誉,也浑然不觉自己为此失去了什么。

永和宫小聚,映槿迟迟未现身,绮梦也是中途冒冒失失闯来,粉汗盈盈的样貌颇动人,表情却恼着。

“映槿没来”,绮梦一落座便问,随即自答“闲聚本就是闲人的营生,映槿如今当宠,哪有空来这闲局。”

兰悠虽不言语,脸上也蒙着一层细碎的哀愁,“原本除了映槿,我们新入宫的都未承宠,可这几日,皇上挨个见了遍,倒只余我和绮梦了。”

叶瑟盘算,难不成自己上次御花园的安排,倒害了两位妹妹,心中悔意弥漫,“绮梦,你为这事便恼成这样”,说着指了果盘中枇杷道:“我这人有个习惯,吃水果尽捡个小色差的先吃,这样好的便能留待最后了”。诚然,这习惯是她现编的,不过为了安慰二人。她本人只有一个习惯,便是风卷残云一个不留。她正洋洋自得于自己的机灵劝辞,却被绮梦打断:“皇上眼神不好,我伤哪门子心,我是被旁人恼得。”

便在此时,映槿到了。她一身橙色,垂珠为坠,比前些日子华丽不少。绮梦、兰悠心头一酸,但又不好现于脸上,只得起身笑迎。绮梦续方才的话题,“我敬慧贵妃年长位尊,每日早起去给她请安,可她从来不见,连晾我快半月。”

“贵妃嘛,允她贵一贵吧”,叶瑟劝道。

“今个儿好不容易见我了,我又是赔笑又是赔礼,还敬上一堆礼物,她却一句‘我若是你,便趁夜色从宫墙老鼠洞逃去,留在这死城有何好下场’。”

这也难怪绮梦生气,几人听了皆觉话太过刺耳。以映槿的性格,本不欲多说,可见绮梦意绪难平,便插了一句,“我也是近来才听说,其实贵妃并不受宠,皇上可有一年多没去探她了。”

包括叶瑟在内的三人皆作惊状,绮梦消停一会,复向叶瑟逼问:“妹妹们新入宫,自不知其中曲折。当日甄选寝殿时,姐姐为何不提醒妹妹。也就我傻子似的,觉得同贵妃同住,是独一份的恩宠。害得如今皇上都不愿往那走一遭,姐姐可见足笑话了罢”,说罢不福礼也不请辞,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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