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江山竟然也忍不住骂了句粗话,以手抚额,虔竦道:“天呐,竟然真是他!容斋小卧,一花压悲风;天下有雪,何须拥饮水。被汉唐国万千学子和江湖人士同时寄予厚望可以超越前后双纳兰的容阁主竟会是你朋友?”
林少脸色瞬间大变,气愤地拿手捶了下桌子,大声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竟会是我朋友?我很搓吗?”。
江山咽了口吐沫,小心道:“你不搓,可是,可是...”
“可是,可是你个鸡...鸡汤面”林少在紧要关头谨记了叶老鬼的教导。
江山还是有点不信,凑上前低声确认道:“他,真是你朋友?”。
林少气得两乳之间隐隐作痛,暗道:往日我好歹被令步虚和容随斋夸地跟朵鲜花似的,去了平天城,没人把我当颗葱也就忍了,毕竟一帮牲口。怎么到了这破地,感觉连泡狗屎都不如了?越想越气恼,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首先,他是;其次,是他死乞白赖缠着我,我才勉强做他朋友的;最后,我现在很后悔,因为这厮很不讲礼貌,跟你一样”
江山见林少“一本正经”的生气了,赶忙赔着笑脸哄道:“对对对,和你做朋友也是容阁主的光彩。那,我现在也算是容阁主朋友的朋友了,嘿,人生巅峰啊”。
前半句林少听得还像人话,一听后半句,妈的感情前半句是给后半句做陪衬的。懒得搭理他,埋头啃面,故意嗦地很大声,表示内心对这个破地儿的控诉。
那江山嘴里犹自咕哝着:“拜读《闲庭信步》时,我就当想到是他,除去他,何人能写出如此惊世骇俗之文?哎,真是牛目识草不识珠,秋毫明察而不辨建木,可叹乎,可笑乎!”。
林少忍不住哼道:“瞧你那花痴样,你对他很熟?”。
江山乐呵呵笑道:“天下学子,谁人不知容随斋大名,汉唐千载,连中三元者区区五人,容阁主便是其中之一;又谁人没有拜读过《容斋随墨》,弱冠之年漫笔成集,便已惊艳四方,才冠古今。我只是万千敬仰者之一罢了”。
林少“切”了一声:“叶公好龙!还是那句话,你去了平天城,才知道以往的月亮有多圆;你认识了那厮,才知道本少侠是多么和蔼可亲”。
“是是是”江山小心附和着,又好奇道:“那你也是山河居门人咯?一花解语阁,千山小隐楼,五轮离火宫,八方率土宫...领属何尊?”。
林少嘴里裹着面,含糊不清道:“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这事,不好说太细,日后再扯吧,吃面,吃面”。
江山叹道:“林少,你年纪轻轻,便已是山河居门人,又和容阁主是朋友,想来地位也是极高。真羡慕你,年少多金,鲜衣怒马,纵横江湖”。
后面十六个字落入林少耳中,如同三伏天饮了一碗绿豆汁般透心凉、心飞扬。面对江山的浪子回头,老妓从良,林少拍拍桌子,满意道:“对嘛,这才是聊天的正确姿势”。
江山由衷道:“真的,以往在书中看到甚么江湖少侠风度翩翩,文武兼资,私心里是有些不信的,总想着以上天之公,不会赐予一人如此完美,容貌、气质、文才、武略...三千弱水取之一瓢,便已是人中极品,似君这种三千弱水拿桶来装的人,若非亲身见识,实难相信”。
林少泪眼婆娑,紧紧握住江山手,哽咽道:“不说了,咱低调。但你这兄弟,我是交定了”。
江山见林少感情真挚,差点也跟着泪洒长襟。半晌才又道:“林兄弟,说起文武兼资,我倒一直有一事想请教”。
“江兄弟,请讲”林少心中畅快,豪情顿起,称兄道弟,大有知无不言之势。
江山拱拱手,郑重道:“吾尝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国为民者,国士也。然国士之出,究竟以武安身,抑或以文立命,文耶武耶,何为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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