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呢?疑惑中萧错又往那边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那人右手背上一条弯弯的疤痕。
竟然是梁恩义!萧错惊愕之余,赶紧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这里虽有大路,但也遍布密林,正好适合藏身,那么听风抱月楼的人应该就藏在某个不易发现的地方吧。
萧错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背对着梁恩义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和赵阡阡闲聊,但眼角余光始终瞥向梁恩义所在的角落。
终于,梁恩义起身离开,萧错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谁知这时赵阡阡突然大声道:“那个好像是梁恩义!”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拿了剑追上去。
梁恩义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的话,瞬间便由小心翼翼地溜走变成了大步拼命逃跑。
赵阡阡的武功只是一般水平,但对付梁恩义也已足够了,所以很快便拦下了他。
梁恩义不停求饶,萧错也赶上前来制止道:“他是朝廷要抓的人,用不着你动手,他逃不掉的。”
赵阡阡依旧用剑指着梁恩义,愤愤道:“他当初带人想欺负我,后来又让人打伤你,你竟然要我放过他?”
“我不是要你放过他,只是为这样的人脏了你的手不值得。”
“能亲手杀了他我才开心呢!你不用怕,他现在就是个被悬赏的通缉犯,我杀了他也没有人会找我算账的。”
“可你从来都没杀过人,不是么?”萧错柔声哄着她,“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该杀人的,杀人绝不是件好事,更不适合你。”
“可是……”赵阡阡还未说完就看到梁恩义转身想跑,她迅速大步上前,一剑便刺穿了梁恩义的后背。
萧错一惊,看着鲜血大滴大滴地沿着赵阡阡的剑流出,听着茶棚里的人惊叫着四处逃窜,他似乎看到了雾流山庄的密室里,剧毒发作的花恋雪痛苦地挣扎着,而容痴月和自己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赵阡阡以为萧错被吓到了,便笑着安慰他道:“你不用怕,他一定活不成了。你刚才说我没杀过人,那他刚好是第一个。我杀他那是为民除害,大功一件,以后我要把我杀的人全都记下来,这些是我当女侠的证据,行走江湖就靠这个了。”
萧错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依旧笑得天真无邪的女子,她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他无法反驳,更没资格去反驳,因为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远比她要多上许多。
可是,内心深处总感觉什么东西不对,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蔡大师的铁匠铺很小,铺子里只有他一人,虽然江湖上找他打造兵器的人很多,但他脾气古怪,做事全凭自己喜恶,不管是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大侠,还是村庄里一贫如洗的农夫,只要他看着顺眼了,便会什么都依你,但若他不喜欢你,你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依旧不会为你铸造兵器。
看到有人来了,蔡大师只淡淡地问了一句:“要点什么?”
赵阡阡道:“当然是要上好的兵器喽,你这儿有没有现成的宝剑,要很锋利的那种。”
蔡大师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对着屋里喊了句:“追忆,拿五常剑来。”
萧错正纳闷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却见屋里走出一人,不是无夜城的龙追忆又能是谁?
龙追忆似乎也有些诧异,看到萧错眼里同样的疑问,她便说道:“我二哥与蔡大师相交多年,现在他去世了,我替他送酒过来。他在世的时候,每次流觞阁到了上好的剑南烧春,他都会送些过来。”
赵阡阡看着龙追忆手中那柄又黑又丑的长剑,蹙眉问道:“这就是宝剑?”
龙追忆道:“这柄剑由上好的天外玄铁打造,本是我请蔡大师铸来送给二哥的,不过他已经不在了,我方才还和蔡大师商量,让他把剑送给下一位来买剑的有缘人,没想到来的是你们。若是你们不嫌弃,那便收下吧。”
赵阡阡道:“那么丑的剑……”
萧错连忙打断她,道:“如此珍贵的东西,龙姑娘该留在无夜城才是,我们怎敢收下?”
龙追忆苦笑道:“留在无夜城不过是让大家时时想起二哥,平添伤心罢了。二位若是不需要,那留给下一位顾客便是。”
“那就多谢龙姑娘了。”萧错接过剑,认真说道,“龙姑娘放心,此剑我一定好好保存。”
一直在打铁的蔡大师这才转过头来说了句:“还算你有眼光。”
萧错道:“方才听大师说,这剑名叫五常是吗?”
龙追忆道:“是叫五常剑,这名字是蔡大师为二哥取的。”
五常,仁、义、礼、智、信也。蔡大师为龙腾汐取这个名字,是说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吗?
萧错心里又有些波澜起伏,却还是一如平常地道:“龙姑娘,恋雪姑娘有消息了吗?”
龙追忆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道:“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绝不会放弃。”
赵阡阡接过萧错手上的剑,嘀咕道:“这真的是宝剑吗?”
就在她拔出剑的那一刻,她和萧错都有些呆住了。
原来在丑陋的剑鞘里,真的藏了柄极具光泽、异常锋利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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