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
雪停了,但寒风依旧凌冽,一阵又一阵地撞击到门窗之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房间里很暗,但禹拓没有开灯,他静静的盘坐在床上,既不练功,也不睡觉。
只是在默默地发呆。
“唉~”
叹了口气,似乎是感觉有些冷,禹拓把棉被拆开裹到了身上。
「我会死么……」
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这种念头,从白天结束与公孙贺的交谈后开始,只要一想到有关学习法术的事情,他就仿佛再一次看到一群黑衣特工拿着冲锋枪包围了自己。
那感觉,不寒而栗。
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生命能够重来一次,当然不能白白浪费,倒不是变得胆小怕死了,只是,作为一个人,禹拓理所当然地会生出符合自己所处境地的欲望和贪心。
准确点说,是贪恋。
他贪恋活着的每一次呼吸,贪恋每一寸踏过的土地,贪恋——
好不容易才有的亲情。
手掌伸出,魔力涌动,一阵白光耀眼过后,钢管再次出现了。
“嗞~嗞~”
禹拓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钢管,目光充满了柔和,就像是在看一件珍爱的艺术品一般。
直到电流的声音逐渐消弭,他才如自言自语般开了口:
“伙计,你觉得我是学法术好,还是学魔术好呢?”
“嗞~嗞~”
“呵呵,不知道啊?你倒是诚实呢,想法跟我一样。”
“嗞~嗞~”
“嗯——我就搞不懂了,这学个法术为啥还会招灾咧?以前那些练珐伦大法的邪教徒,也没见他们被枪毙啊?”
“嗞~嗞~”
“什么?你说贺伯没说学法术会死人?嗯……好像的确是,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学咯?”
“嗞~嗞~”
“唉……啊啊啊啊!”禹拓郁闷得向后一倒,两眼直挺挺地瞪着天花板,却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我真是越来越有中二病的迹象了,跟个钢管都能聊得这么嗨,明明不过是自说自话罢了。”
“嗞~嗞嗞嗞嗞~~”
仿佛是在抗议一样,钢管突然暴出了比普通时候要强烈一丢丢的电流,然后再次归于平静。
“好了伙计,不要动不动就放电了,你浪费的可是我的魔力啊!”
……
出乎意料了,钢管竟然真的没有放电!
“呼!真是的。”
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事了,充当是考虑的时间,禹拓并不在乎魔力的消耗,他把钢管随手靠在床边,双手抱头,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选择不学法术的话,贺伯和妈妈他们一定会很失望吧?」
这似乎是一定的,当自己的后辈都不愿意再继承自己的衣钵之时,对身为老师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悲哀。
虽然,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老师。
就禹拓个人的意向而言,还是倾向于学习法术的,毕竟要学就学厉害的,麻不麻烦都是其次,换个概念讲的话,就是不可能因为懒得用手机,而去写信啊!
「唉,真是个两难的选择哦。第一个按钮一百万,第二个按钮有五十的几率中两百万么……想不到我也有一天要做这样的选择题呢!」
“吱~吱~”
“嗨,伙计,不是让你安静点么?”
“吱~吱吱吱~”
“哟呵?你还反了天了!让你安静点听不懂人话?”
正是烦闷的时候,禹拓恰好是对噪音相当敏感,也顾不得自己其实是在强迫一根钢管懂得人话了,心头一怒,立马就坐将起来。
不过,钢管却并没有任何异常。
“嘁,还是瞪眼大法管用么,个死钢管,真是……”
“吱~吱吱~”
“哎嘿!你这个……”
“吱吱吱吱……”
正准备再次躺下的禹拓被这又一次响起的噪音彻底惹恼了,但此刻,他终于发现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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