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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谣满脸的不服气。

阮琳从一旁拗断一根荆条,随随便便往云谣面前一站:“来,你来攻我。”

云谣手掐剑诀,紧紧盯着阮琳,却始终没有出招。

因为他发现阮琳只是那么随便一站,看上去似乎全身都是破绽,可当他想上前递招时,却连一处破绽也无从下手了。

阮琳浑身的破绽在不断变化,云谣觉得无论自己攻她哪一处,似乎都不算最好,因为她似乎随时都能将自己反制住。

他还没有发现最应该出手的那一个瞬间。

云谣的额头上已沁出了汗珠,他的内力也正一分分消耗。

阮琳身上又起了变化。

刚才那些破绽突然一下子全不见了,云谣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阮琳,他发现她全身再没有一丝破绽。

她纹丝未动,依然还是从容、随意的站在那儿,眉眼依然那么清丽,面容依然那么姣美。

可云谣却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气在缓缓朝自己压来——杀气。

云谣汗如泉涌。终于,他大叫一声,电光石火、剑已出手。

接下来的一幕惨不忍睹。

当然惨不忍睹。不过不是他的剑,而是他的屁股。

他的剑早已飞至十余丈外,远远的落在一片红花绿草中。他的屁股重重的摔在门口那块被他踩得坚硬无比的地上,疼的他嘴巴快咧到眉毛上了。

这一次阮琳却没有打他,更没有骂他,而是将手中的荆条递给他,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继续练吧!”她扔下一句话回洞去了。

云谣练剑快成痴了。

拔剑、回鞘;再拔剑、再回鞘,他的虎口被剑柄磨到出血,直至结成了厚厚的老茧;他的衣衫被汗渍浸湿,然后被体温一点点烘干,又湿透。他的成绩有目共睹,他将春花炼成了秋水。

不仅韦尊已不愿再接他的剑招——哪怕是左手。阮琳的眼中也有了愈来愈多嘉许。

那三招剑法他已练的滚瓜烂熟。就如今天早上一样,他又练了一遍。

一切习惯都来自不断的坚持。

云谣练到得意处,正要纵声长啸。忽然,他的眼睛落在山下——山下那条细的跟鞭子一样的羊肠小道上。

远远的从山下掠来几个人影,云谣收住身形,仔细观看。那几个人来的极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云谣面前。

是四个喇嘛,黄僧帽红袈裟的四个喇嘛。

云谣打量着他们,一个个高鼻鹰目,双足俱赤,手持法杖。为首那个身材枯槁形如瘦竹,他来至云谣面前单掌打个问讯,生硬的道:“敢问小施主,此处可是天山最高峰?”

云谣不知来人何意,微微点点头。那四个喇嘛见他点头,一个个面露喜色,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梵语,云谣半句也听不懂。

阮琳出来了。

她一开始站在洞门口并未出声,此时突然张口对那四个喇嘛大声讲起了梵语:“唏哩波哇……”

阮琳讲得又快又急,声音清脆悦耳,字字如珍珠落玉盘,一长串讲来煞是好听。

那四个红衣喇嘛一开始面露喜色,可待和阮琳连讲带比划一通后,一个个变得面色凝重。

四人突然身形晃动,分立四角将阮琳与云谣围在了中间。为首的那个瘦喇嘛目露凶光,面色不善。他大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妞不知好歹,那就莫怪佛爷们手下无情了!”说完左手一抖法杖,右掌疾向阮琳肩头按来。

云谣见那喇嘛来势不善,他急忙右掌立于胸前,使出一招小扣门扉平推而出。

旁边另一个脸色腊黄、犹如痨病之鬼的喇嘛提掌向前,接了云谣这一招。

“呯”的一声巨响,云谣蹬蹬蹬向后连退数步,脸色通红如醉酒,双臂又酸又麻。

那个痨病鬼纹丝未动,口中“咦”了一声。

云谣又惊又怒。

那瘦喇嘛一掌却按空了。

阮琳不知何时站到了云谣比肩处,她粉面含霜,娇嗔道:“我说了不许你们上山,就不许你们上山,看在你们师傅的面上,我不伤你们,速速给我滚下山去。”

那个瘦喇嘛一按未中,还以为阮琳使了什么妖法。他恼羞成怒,急声喝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今日佛爷超度你们归西!”

言罢,袍袖一卷,左右各出一掌分向阮琳与云谣击来。

云谣还未出及掌,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掌风已汹涌而至,迫得他无法呼吸。

他急忙运掌,却感觉身子一轻,早被阮琳轻轻提至她身后。

那喇嘛见阮琳不躲不避,亦不运功扺抗,脸上倒有三分不忍。手下劲力稍松收回二成劲力。

他掌力一出,旋即双手合什口诵佛号,权当为阮琳超生。

不过,等他收声之后,阮琳仍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喇嘛上前一步,狞笑道:“小姑娘,你已中了佛爷的密宗天音掌,七步之内,必死无疑,还不快快跪下求饶。上天有好生之德,兴许佛爷会大发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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